第94章 臨盆（四更）
午膳還沒用完，外邊就飄起了小雪。
過了會兒，就成了鵝毛大雪。
風小了，但溫度也降了一些。
用完午膳，是最空閑的時候。
整個下午，基本上都是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
清歡看著這一群人，突然道：「額娘可會打葉子牌？」
德妃雙眼微亮：「會一點，怎麼了？」
「兒臣覺著大家下午坐著也是坐著，不妨湊一桌子的葉子牌。」
清歡倒不是手癢，主要是覺著陪著德妃說話，還不如看別人打葉子牌呢。
德妃看了看殿內的人，「你這懷著身孕，自是不能坐著的，但若是你不來的話，這葉子牌也缺少了人啊。」
清歡朝著四爺遞了個眼神。
十四爺誇張的叫了起來：「四嫂，你該不會想讓四哥陪著額娘打葉子牌吧？」
「吵什麼吵？」四爺嫌惡的瞥了眼咋咋呼呼的十四爺。
清歡輕笑了一聲，勾了勾四爺的小手指：「爺，我還很想見您打葉子牌呢。之前您可是私底下和我說過的，您對葉子牌研究的很透徹的。」
四爺有些後悔跟清歡和盤托出了。
如今算是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
對面，德妃雙眼發亮的盯著四爺：「老四，你會打那就好了，老十四年紀小，不能碰這個。齊嬤嬤倒是可以湊一個人，可這還是缺少一個人啊。」
發亮的雙眼瞬間暗淡了下去。
四爺嘴角抽了一下：「額娘，您若是覺得無趣，便去午睡。清歡這樣子，兒臣哪裡還有心思打葉子牌的？」
清歡喜歡下雪天，這是四爺知道的事兒。
所以說服了德妃去午睡之後，四爺便吩咐蘇培盛搬了火盆到廊檐下，陪著清歡坐著賞雪。
「爺，這算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二個年。」
「第二個？爺可是每年都跟你一起過年的。」四爺蹙眉道。
清歡抿唇失笑。
這就是她心中認為的第二個年。
以前的她可並不是她呢。
清歡將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放在自己凸起的腹部：「這就是咱們一起過的第二個年，不僅有爺，還有這個孩子。只是不知道，這孩子打算哪一天來呢。」
兩隻手猝不及防的被踢了個正著，四爺輕笑：「這必定是個小子，從能動之後，就老是踢你。」
清歡忍受著稍稍的一點痛感，面上帶著和順的笑意。
可下一秒，唇角的笑意裂開，抓著四爺的手猛的扣緊：「爺，爺，我肚子痛，好痛。」
察覺到一片濕意，清歡欲哭無淚：「怕是要生了。」
四爺驚的從位子上站起來：「蘇培盛，快去請太醫，快去！」
齊嬤嬤亦是嚇了一跳，不過好歹也是有經驗的，立刻將人挪去了偏殿，而後吩咐人去稟報了德妃。
德妃剛睡下不久，一聽這消息，立刻去了偏殿。
「太醫呢？來了沒？穩婆呢？之前讓準備的穩婆，去哪裡了？」德妃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
齊嬤嬤攙著她往偏殿走：「您不用擔心，一切都準備好了。」
宮中這些年都是有皇子公主降生，所以就準備了一些穩婆在宮裡。
德妃在得知清歡要進宮之後，便留了兩個穩婆在永和宮。
她原本是沒想到真會派上用場。
可轉眼一想，這孩子也真的是會挑時間。
偏偏選擇了除夕夜在宮中出生。
若是能過了夜再出生，那便是元旦的好日子了。
四爺被攔在了門外，穩婆已經進了偏殿。
德妃見四爺那來回踱步的樣子，沒好氣的道：「好好的坐著，別跟著添亂！裡邊你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有，清歡這樣子必定是不能去參加晚宴了，你著人去皇上那邊說一下。」
四爺這才回過神，可他眼下沒心思管這些事兒。
他的確不是第一次當阿瑪，可清歡的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裡邊的慘叫聲一波波的傳來，四爺手心早已出了汗。
若不是有德妃攔著，他早就進了裡間。
「奴才給德妃娘娘請安，給四貝勒爺請安。」李德全走了進來，將手上端著的托盤遞到了蘇培盛手上：「皇上得知四福晉臨盆，便親自為小阿哥起了名字，命奴才送來。」
四爺攤開那紙張，上邊「弘暉」二字，寫的大氣磅礴。
皇阿瑪，就這麼確定一定是個阿哥嗎？
李德全笑眯眯的道：「皇上說，四福晉這一胎若是個阿哥，便叫這個名字。若是個格格，到時候皇上便再賜封號，直接封為和碩格格。」
德妃和四爺謝了恩。
裡邊的慘叫聲斷了一下，四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見著太醫出來，立刻道：「清歡怎麼樣了？怎麼沒聲音了？」
「貝勒爺不用擔心，四福晉只是在省著力。穩婆方才出來說，裡邊一切安好。四福晉身子好，很明顯有很好的調理。但婦人第一次臨盆，大部分都是這樣子，時辰會長一些。」
德妃拽著四爺坐到自己身邊：「你慌什麼？我當年生你的時候，也是這般，生了好幾個時辰才把你生下來。你如今定了心，等清歡生完孩子，你再進去陪著她。」
四爺臉色冷然，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康熙爺這邊也在關注著此事。
「皇上，奴才吩咐了人在那邊守著，一旦有消息，便會來通報的。」李德全換上了新的茶水。
康熙爺站在桌案前，看著面前的奏摺。
心思卻不在這上邊。
不出意外，烏拉那拉氏生下的便是弘暉。
但這孩子在歷史上也是個早夭的孩子。
如今很多事都隨著他們的到了而有了變動，那便希望烏拉那拉氏能保住弘暉這個孩子。
依照老四目前對她的寵愛，弘暉只要好好地活著，不出大錯，必定是能保的一生榮華。
永和宮的偏殿內，清歡只覺得渾身都痛的厲害。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叫，若是脫了力，待會兒就沒力氣生孩子了。
但是，肚子里傳來的陣痛，折磨的她渾身難受，下意識的就想叫出聲。
外邊的天色黑了下來，李德全再一次來了永和宮：「皇上讓奴才來傳個話，娘娘和貝勒爺可以等到四福晉臨盆之後再過去。若是時間遲了，便不用過去了。」
誰料他話音一落，裡邊就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哭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