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2 每個人的事,都是自己找的
本來,張晨他們準備今年春節,一大幫人再去三亞過春節的,曹敏芳給張晨打電話,和他說,張總,現在酒店訂房的人特別多,我們的房間,都不夠用了。
張晨知道曹敏芳這是什麽意思,他問:“是今年去三亞的人特別多?”
“不是,是來我們酒店的特別多。”
“哦,這些客人,都是哪裏過去的?”張晨問。
“你們杭城的居多。”
張晨明白了,這是他們的客戶,還有杆子他們的高端業主,另外,也不排除,許文輝的兄弟姐妹們,那一波杭城媒體上的造勢成功了,如果這次去三亞,自己在酒店,大概都會遇到很多的熟人。
“好吧,曹敏芳,把我們的房間都取消了,我們不去了,對了,魏文芳和吳朝暉他們訂的,給他們保留著。”張晨說,他知道魏文芳做出這個決定,不容易。
“好,我知道了,張總。”曹敏芳笑道。
張晨問:“你這是巴不得我們不要去吧?”
曹敏芳大笑,她說:“哪有,我這是高興有房間了。”
“那不是一個意思?”張晨問。
曹敏芳笑著,把電話掛斷了。
取消了三亞之行,張晨他們決定今年哪裏也不去,就在杭城過年,譚淑珍說,好吧,我還是帶著向南,回去永城看老譚。
張晨和小昭回到家裏,把事情和張晨的爸媽說了,沒想到張爸爸勃然大怒,叫道:
“都已經定好的事情,怎麽說改就改了,改了也不提前和我們商量,你們這是言而無信,你們這是……是,是奸商,你們做生意的時候,也是這麽做嗎?”
老張的反應這麽大,把張晨和小昭都搞懵了,小昭趕緊說,要麽,我們去南京過春節?
“不去!”老張把手一揮,叫道。
“那去上海?”小昭問。
“不去!”老張叫道,“我哪裏都不去。”
張晨媽媽把他們叫到一邊,悄悄地和他們說,你爸爸把那個島服,早就準備好了,他整天都在念叨去三亞的事情,整個小區,都知道他今年又要去三亞過春節了。
張晨這才知道,原來老張這還是想去三亞。
張晨和老張說,這樣,老同誌,春節這段時間,實在是沒有房間了,過了春節,我買機票送你們過去,那裏酒店會派車去機場接你們,自己的酒店,你們在那裏,想住多久就多久,幾個月半年都可以。
老張瞪了他一眼,還沒有說話,邊上張晨媽媽就罵道:
“你們不去,我們去幹什麽,不就是跟著你們,大家一起才好玩?幾個月半年,南南和北北誰管,你們接送他們上學,你們每天做飯給他們吃?”
張晨和小昭明白了,趕緊笑著,先來安撫張媽媽,把老張晾在一邊不管了。
接下來的幾天,老張看到他們就陰沉著臉,隻有小昭的父母來了,情況才有了改變,老張每天開著車,帶著小昭的爸爸去桃花源,後來兩個人嫌每天來回太麻煩,索性不回來,住在了桃花源。
張晨和小昭奇怪了,問他媽媽,這兩個墾荒戰士去幹什麽了,他們又找到新的地了?
張晨媽媽說,我才懶得管他們,他們愛幹什麽,就幹什麽。
張媽媽有了小昭媽媽這個伴,她也很忙,學校離得近,向南和向北,其實已經不用她們送了,她們每天早上,給向南向北做完早飯,看著他們去上學,家裏收拾收拾,兩個人盯著牆上的鍾,看時針和分針走到了八點半,她們就出了家門。
從家裏走到環北小商品市場,正好就是九點,兩個人每天都從小商品市場買回很多的東西。
那天張晨和小昭回家,兩個人把他們按在沙發上,就要量他們的腳,說是要納鞋底,給他們做棉鞋,這讓張晨和小昭嚇了一跳。
劉立杆和他們說,一樣一樣,我們家裏,老劉每天還是酒喝到雲裏霧裏,我老媽每天是在曬各種的菜幹,從梅幹菜到茄子幹、南瓜幹、豇豆幹、萵筍幹、黃瓜幹,反正能曬幹的都曬幹了,就差沒曬人幹,每次回家,門前都是好幾隻竹匾,家裏都是壇壇罐罐。
要是碰到一個陰天,她比誰都著急,要是連著下幾天雨,那就是要她的命一樣。
我問她,這麽多的東西,怎麽吃得完?她說,曬幹了怕什麽,曬幹就是為了好放,對了,你們要不要?
張晨趕緊擺手,叫道,千萬不要,這要帶回去,讓我媽看到,她也變成了一個菜幹愛好者,那還不完蛋。
其他的人大笑,小昭說,不過,浪費也可惜,杆子,可以帶過來,給下麵食堂的,這些菜幹,燒起來還是很好吃的。
“我有好去處了。”張晨叫道,“杆子,你把這些東西,帶到‘慧娟土菜館’去,慧娟肯定有辦法,做出很不錯的煲,這樣,以後我們的土香園開起來,你老媽就專門負責生產好了。”
譚淑珍和小昭都說好。
譚淑珍去了桃花源,回來的時候,就看著張晨和小昭笑,和他們說,看樣子明年,我們桃花源的酒店,要擴大采購了。
張晨和小昭看著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麽,譚淑珍忍不住笑,告訴了他們,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那兩個墾荒戰士,現在在做的大工程是,他們把靠近小溪的另一個灣,用土壩圍起來,他們準備圍成一個小池塘,引小溪的水進去,在那池塘裏養魚。
劉立杆叫道:“好啊,真正無汙染的有機魚,我全部訂購了!”
張晨和小昭鬆了口氣,看樣子,老張的三亞夢,已經徹底被他的池塘夢打敗了。
“隨他們去。”譚淑珍說,“我已經和村裏打過招呼了,沒人會去管他們。”
張晨和小昭趕緊說謝謝!
劉立杆看著張晨,一本正經地說:“張晨,我覺得你三堡那廠房,設計錯了。”
“怎麽了?”張晨問。
“你想想,你那個房頂那麽大的麵積,要是拿三分之一做稻田,三分之一做菜地,三分之一做養魚塘,你那裏,是不是又變成魚米之鄉了,一片豐饒。”劉立杆說,“你也可以宣布,開始向農業產業進軍了。”
譚淑珍和小昭大笑,張晨說對對,再放兩百頭牛和五百隻羊到你的桃花源,還可以風吹草低見牛羊了。
“去放啊,你放進去,我馬上讓物業通知全體業主,大家去逮,誰逮到歸誰,宰牛宰羊,可以過個豐收年了。”劉立杆說。
……
小樹到了杭城以後,小芳給他測了一下,張晨和小昭問小芳,怎麽樣?
小芳歎了口氣,和他們說,他都在騙鬼,他的高中,基本等於沒上,照他現在這個水平,文化課肯定是過不了的。
小昭把小樹叫過來,很認真地和他說,小樹滿不在乎,過不了就過不了,有什麽大不了,小樹說。
小昭急了,罵道:“過不了你就上不了國美了!文化課是硬杠子,你差幾分,我們還能夠想想辦法,差太多,誰也沒有辦法。那天吃飯,主任還和我們說了,當年你姐夫專業課考第一,文化課太差,結果院長想特招都沒有用,你有把握,專業課考第一嗎?”
“我沒想過,反正我就知道,考不上就考不上,姐夫不也沒有上過一天美院,不是挺好?”小樹說。
小昭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了,這個弟弟,看樣子是準備賴倒來了,小昭和張晨說,親愛的,他最聽你的話,你快想想辦法,怎麽說動他。
張晨去了小樹的房間,坐下來,問他:“小樹,如果你考不上國美,你想幹什麽?去考其他的學校,還是複習一年再考?”
“那就不考了,考試太費時間,我想去湖畔油畫館打工,姐夫,你不會連我去打工,你都不肯收我吧?”小樹反問。
張晨笑道:“不會,不過,你去美術館,能幹什麽,當保安還是講解員?”
“我已經想好了,姐夫,我想當駐館畫家。”小樹說。
“駐館畫家?什麽意思?”張晨問。
“就是每天在館裏畫畫,也算是表演,很多想知道油畫是怎麽畫出來的,我就可以表演給他看,有想學畫畫的,我就在油畫館帶他們,當然是收學費的,有人想要我給他畫畫,我就給他畫,當然是賣給他,姐夫,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把自己的工資賺回來的。”
小樹說著,張晨點點頭,他說:“你這個想法不錯,駐館畫家,這主意不錯,真的,我還真的會建議趙欣,設一個駐館畫家的職位。不過,你想幹這個,和你考國美不矛盾啊,讀完了國美,也可以來當駐館畫家,那個時候,跟你學,買你畫的,隻會更多。
“小樹,你想想你自己,是原來自己在家裏畫,還是跟著紅梅姐給你介紹的那個老師畫,到這裏又跟著姚芬畫,哪個進步更大,是跟老師還是沒跟老師?”
“當然是跟老師。”小樹說。
“對啊,那你到了國美,有更多更好的老師,不僅色彩,連素描和理論都一樣,每一門課,都有最頂尖的老師,跟著他們學,你的進步是不是會更大?還有,這讀美院,比有老師教更重要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是什麽?”小樹問。
“是同學。”
張晨看著小樹說:“藝考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考上國美的同學,都不是一般人,大家都很牛逼,一大堆牛逼的人在一起,對人的刺激,和腦力激蕩才大。
“所以你看,不管是中央美院還是國美、川美、魯藝,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牛逼牛一批,好幾個牛逼的家夥,都是同學,這就是互相激勵出來的,所以,為什麽跑步跑得快的,哪怕拿最後一名,他也要去參加奧運會,能參加就是榮耀了。
“你一個人單打獨鬥,想半天想不明白的事,看看別人怎麽做的,馬上就知道了,就說我吧,不是吹牛,我當年要是進了浙美,我敢保證,現在的中國油畫界,會有我的一席之地,沒考上,就等於這條路走不通了。
“美院的學生,每年都有那麽多的機會,參加各種美展,包括全國美展,他們都是有渠道直通的,隻要你畫畫畫的好,你就有機會。如果是社會青年,你基本連門都摸不到,你就是自己扛著畫,跑去組委會,人家也不理你,這個區別是很大的。
“像姚芬,她的水平並不差,但就因為沒有考上學,這樣得機會,她一次也沒有,像樣的展,一次也沒參加過,所以她到最後,沒有變成一個專業的畫家,在中國,當專業畫家,是有很多規定的動作,必須去完成的,上美院和參展,都是規定動作之一。”
小樹被張晨說服了,小芳給他製定了一個計劃,每天晚上,就幫他補課,白天的時候,張晨想到了,他讓小樹每天去林淑婉那裏,他和林淑婉說,你就按你當年讀的速成班,那麽教他英語。
好的,哥。林淑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