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

  她在他懷裏，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別哭了……”她的聲音很輕，她極力想壓住沙啞聲，想再讓他聽聽自己最清澈的嗓音。 他抱著她的臂彎很有力，但止不住的抖“東流，你覺得冷嗎，怎麽抖得這樣厲害？”不是他冷啊，是她的身體傳來的。 她的手離開他的臉頰，漸漸下滑欲要落下，他環著她的一隻手，快速撤出，抓住了她即將落下的手，他什麽話也說不出，隻是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吻，“再多摸摸我的臉啊，不是很久沒見了嗎？”他說的那樣苦澀，眼眶裏的淚不住往下滾。 “是啊……很久了……咳咳……不要哭了，東流，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想一口氣說完，但是她的力氣越來越小，說話都變得很吃力，他抱著她，靜靜等著她的話，她喘勻了氣，裝著很開心的說“我要去天宮做仙子了……東流……那裏管的嚴，恐怕……恐怕…不好再見麵了……”她極力扯出一個笑“東流……忘記我吧……將良兒娶回家……她是個好姑娘……她在，我放心。” “我有妻室，又怎能娶其他女子呢？”他抱著她又緊了緊，聲音哽咽但聽得出暖意，聽得出獨特的溫柔。 “可是……東流啊，我要走了……從此……不是你的妻子了”她想再多看看抱著他的人，再看看他的眼睛，再看看他的嘴唇，再看看他如沐春風笑得樣子。“東流，你笑一笑，你不為我去做仙子高興嗎？”又一陣咳嗽，她似乎連五髒都要咳出來了。她的口中一陣腥澀味，她緊忙別過頭，將衣袖遮住煞白的麵龐，深色的衣服上有一塊變得發褐色了，她趕忙又掩一掩那片衣袖，不想讓他知道。 “……”他心想：我的傻穆清啊，我看到了，真真切切看到了――那片血跡。你常穿紅色的衣服，我想著，你呀，極喜歡熱鬧，紅色的又喜慶，便總喜歡為你添置些紅色的袍子。我竟不知道啊，從我第一次見你穿紅袍子起你就瞞著我了。 “東流……別總讓良兒獨守空房……她會傷心…會寂寞……會忘記你的模樣……”她越說越沒有力氣，總是隔很久才將幾個字說出來。 “對不起，穆清，對不起，你睜開眼再看看我吧！我現在在這兒了，再也不走了”他痛徹心扉，為了那些朝堂上的陰謀，為了輔佐七王爺，他忘記了空閨中深愛的她。他知道她的扯謊，他也知道她在這世上牽掛，隻有他和她的堂妹――良兒。 她想的很周到，良兒一直芳心暗許麵前的這個男人，倘若自己走了，他們在一起是最好的。 “東流……”她對他艱難地笑了笑。 “我在，我在”他急切地應著她。 “我乏了……讓我歇一歇吧”她的眼皮真的睜不開了，嘴唇也艱難的一張一合，用氣在說話，聲音很小。 “……”他眼中的淚花模糊了她的麵容。他不想放開她，他想把自己的溫度傳給她，她的身體漸漸發涼，他知道，她最怕冷。 “東……流……忘了我……”她盡力貼在他耳邊，用了最後的力氣，然而隻是沉默，隻能看見她的嘴唇細微的張合“我……愛……你” 冉東流……下輩子……我黎穆清不會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