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5章 深宮50

  卞承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朕難道就這麼不堪?」


  為了酒菜就要低頭?


  而事實上,卞承真的就為了酒菜低頭。


  當孟離走後,吩咐人不再給他酒,他也僅僅是有骨氣的熬了兩天的時間,就鬧著要見孟離,初見時氣勢洶洶,但孟離並不被他嚇到,態度很直接,就是讓他求她。


  卞承覺得屈辱,可當孟離叫人端上美酒,自顧自地在哪喝起來,卞承再也忍耐不了,問道:


  「你非要朕求你你才肯給嗎?」


  孟離點頭:「當然了,不然本宮能來嗎?」


  卞承感到屈辱極了,雙手握拳,又看到對方把那美酒灑在他面前,這讓他鼻尖瞬間充斥著酒香,看著地上透亮的酒,他恨不得捧起來喝掉。


  「你給朕。」他痛苦地喊道,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戒不掉,沒有酒喝的滋味太痛苦了。


  特別是如今如此不得已,只能喝酒麻醉自己。


  孟離繼續倒酒在他面前,淡漠地說:「求本宮。」


  「求你……」他看著酒,越發難耐,最後嘶啞著嗓音哀求道。


  「以後會怎樣對本宮?」孟離問道。


  卞承的目光痴痴地盯著地上的酒,問道:「你想要怎樣?如今你也不缺朕的寵愛了吧。」


  孟離有些無語:「本宮自然不想要你的寵愛,只是希望你以後見到本宮,都客氣一些,你要是不客氣,這宮中的酒便供應不及時了。」


  「好……」儘管卞承心裡有一萬句話要罵,可他還是忍住了,憋屈地應了。


  孟離笑了笑,卞承只要低頭一次,之後就有無窮盡的頭要低。


  之前他被掐住脖子時,就低頭了一次,這次低頭自然就不那麼難。


  她要的就是卞承的屈服,他屈服了,自己就能更方便的做一些事。


  把他的骨氣,脾氣,通通磨掉。


  「這就對了,以後也別鬧騰,天神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本宮。」


  孟離把酒壺放在了桌上,卞承見此連忙搶了過去,直接抱著酒壺往嘴裡灌,那種極致的渴求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本不打算回應孟離,卻又聽到一聲拍桌響聲,孟離問道:


  「你有聽本宮說話嗎?」


  「是,你說的對,朕有酒就好。」他只得隨意一應,便繼續喝他的酒了。


  孟離笑了笑,站起身走了。


  當一個人從精神到身體都被摧毀時,就再也不復從前了,便是鐵骨也能融化,沒有什麼對付不了的。


  何況卞承本就沒有強大的意志力去抵抗酒癮,這也算是一種毒吧,但體現的方式不相同罷了。


  又過了幾日,巧珠告訴孟離:「娘娘,太后情況不太好了。」


  孟離:「怎麼?」


  「太后的宮人說太後娘娘幾天都吃不下東西,太醫說,再吃不下東西,可能就……」


  孟離閉了閉眼:「知道了。」


  「隨本宮去看看吧。」


  「是。」巧珠應道。


  孟離一踏入太后寢宮,就看到各種食物擺在桌上,而宮人正在勸太后吃掉,太後有氣無力地躺著,精神狀態很差。


  看到孟離來了,她才費力問道:

  「你來做什麼?」


  孟離揮了揮手,宮人們紛紛退下,看到這一幕,太后悲痛地合上了眼,如今她們母子在宮中毫無地位可言,所有的一切都被外人霸佔了。


  就連這些奴才,他們也只知道投靠有權利的人,卻不知誰才是正主。


  「母后,你又何必跟自己過意不去呢?」


  「哀家想見皇上。」她只是如此說。


  孟離點頭:「可以,我帶你去。」


  「我們母子見面,你也要監視嗎?」她反問。


  孟離笑了下:「倒不是監視,只是說,沒有我在,我怕你受不了他。」


  現在皇上是不敢對她發脾氣了,但敢對太后發脾氣呀。


  她要讓太后看看,卞承已然認命,當她兒子都認命了,她也只能跟著認命。


  認命了,就該吃飯了,從心底來說,她也並不想太后受到這件事的牽連死去。


  「罷了。」太后心力交瘁地說。


  「讓人進來扶哀家吧。」


  孟離卻說:「臣妾伺候你吧。」


  說罷,也不管太后願不願,她就去扶太后了,太後知道自己沒得選擇,也隨孟離去。


  只是心裡越發煩悶,忍不住略帶諷刺地說:


  「如今哀家還能得到你的服侍也是難得,這裡也沒有旁人,外人怎會知道你在孝敬本宮?」


  「本宮也不會跟外人誇你賢德。」


  孟離開始給她穿衣服,知太后以為她在做戲,淡淡地說:


  「隨便母后怎麼想吧,臣妾做的一切都是基於臣妾高興才做。」


  「是,現如今這天下都是你的,只要你高興,做什麼都可以。」她嘲諷道。


  「便是哀家也要任你擺布。」她抬起胳膊,方便孟離給她整理衣服。


  穿好衣服,孟離對她說:「母后一臉病容,甚是憔悴,走出去別人該說臣妾虧待了母后,倒不如略施粉黛,加以裝扮。」


  「你也怕人說?怕人說又怎麼會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太後站起來走動了幾步,倒是更有精神說話了。


  孟離:「母后切莫挑戰臣妾的耐心,說一些臣妾不願意聽的話。」


  「你也該知道你兒是怎樣的人,若是換了母後來,可能想法不比臣妾少,但能不能實施自己的想法就是個人能力問題了。」


  太后已經坐在梳妝台前,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自嘲一笑,說道:


  「是啊,也是哀家跟皇上無能,才讓你有了機會。」


  「今天戴這個釵子怎麼樣?」孟離從盒子里拿出一根翠綠色釵子給太后看了看。


  「你當哀家是隨意擺弄的木偶即可,不用問了。」太后隨意一瞥。


  孟離倒也直接:「那好。」


  太后:「……」


  氣人。


  之後她就真的沒再問過太后了,全憑自己心意打扮,看著太後頭上縷縷白髮,她說道:

  「你也不用過於慪氣,畢竟傷害的是你自己,不影響我什麼。」


  太后:「……」


  這女人,永遠用平靜的口吻說著最氣人的話。


  她沉默不語,隨孟離怎麼說,待孟離給她捯飭好,她瞧上一眼,心裡竟感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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