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2章 深宮47

  太后醒來,睜開看,就看到皇后坐在她面前。


  她艱難起身,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孟離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遞給了她。


  太后遲疑了下,還是伸出手接了過去,抿了一口,又把杯子還給孟離。


  孟離放好杯子,坐在太后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皇后,你當真執意如此了?」太后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孟離點了點頭。


  太后哀嘆一聲:「你與你的夫君爭權,你下得去手嗎?」


  孟離說:「母后,臣妾的夫君如此厭惡臣妾,甚至想殺了臣妾,難道臣妾不該自保嗎?便是為了自保,也只能選擇爭一爭吧?」


  「是你先要爭,皇上才起了殺心。」太后說。


  孟離哦了一聲,搖搖頭說:「那也是早晚的事,臣妾只能進,不能退。」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權啊,你現在權利熏心,也怪哀家,當初的錯誤決定讓你嘗到了甜頭。」太后語氣中都是深深的自責:「以至於你沉淪其中。」


  孟離笑了一下:「隨便母后怎麼認為吧。」


  「皇上那邊,需要靜養,臣妾已經吩咐下去,不讓別人打擾到他,至於母后這邊,臣妾認為也該靜養,母后你便放寬心,在宮中靜養一段時間。」


  「什麼?」太後起了起身,震驚地看著孟離:

  「你連哀家也要囚禁?」


  孟離:「母后,臣妾並非此意。」


  「不是此意是什麼?枉我那麼看重你,事事想著你,以前還拚命讓你當皇后,給了你一切,你就這麼對我的?」太后怒了,過於激動,咳了起來,停不下來。


  弄得面紅耳赤的,孟離又給她倒了杯水,給她拍了拍背,太后把氣給喘勻了,臉頰劃過一行淚水,痛心疾首地說:


  「哀家真是錯看了你。」


  孟離拿出一張手帕,輕輕地給太后擦掉她眼角的淚,輕聲說道:


  「母后,天家講情未免有些可笑和不切實際,當初母后力薦臣妾為皇后,難道不是為了讓臣妾的家族更加賣力嗎?因為臣妾的父兄都很優秀,你並非單純的喜愛臣妾,更看重臣妾帶來的好處。」


  「後來叫臣妾代管朝政,不也是母后你怕流言蜚語嗎?」


  「臣妾得到了權利,同樣也忍受著流言蜚語,並無不可吧?是母后瞻前顧後,臣妾才有機會的。」


  「不,不是這樣的。」太后猛地一把推開孟離:

  「不管怎麼說,也是有哀家你才有今日,你卻恩將仇報,要囚禁我。」


  孟離笑了笑:「相信臣妾,這都是暫時的,待事成定局之日,您還是太后,臣妾依舊尊敬您,孝敬您,讓你在後宮頤養天年。」


  「不,不,你別跟我兒爭好不好?我兒已經夠可憐的了,你放過他,你仁慈一點。」太后突然哀求道。


  雖然卞承不尊她,還叫她滾,甚至還說了斷絕母子情分的話,可太后想到卞承那一瞬間無助的目光,她就心軟。


  兒子讓她想辦法,她也沒別的辦法,只能來求皇后了。


  孟離挑眉:「怎麼放過他?他會放過我?」


  太后立馬說道:「會,只要你把權利還給皇上,玉璽,虎符通通給他,他一定感念你今日之情,定不會傷害你的。」


  孟離輕笑一聲,又嘆口氣問道:「母后啊,便是臣妾把這一切還給了皇上,他就能負起責任來嗎?」


  「會,一定會的,太醫之前也說了,有機會剔除皇上的酒癮。」太后急切地說。


  孟離抱歉地說:「那就讓母后失望了,皇上的酒癮並沒有剔除,他現在又喝醉了。」


  太后愕然地盯著孟離:「現在皇上被你困住,還不是你說他在做什麼他就在做什麼。」


  孟離站起身來:「既然母后不信,也可隨著臣妾去看。」


  「不去,哀家為什麼要去。」太后不敢去看,她心裡知道,看了可能會失望,還不如當皇后是騙她的。


  太后自欺欺人,孟離也不強求,只是說道:「皇上這幅模樣,便是交還給他,也是被他荒廢耽擱的。」


  她又坐了下來,好脾氣地說:


  「您也知道我的能力,臣妾定能讓百姓太平,替蒼生謀福祉,母后不能只想著皇上,要有大愛,想想這天下蒼生,誰不求一明主?」


  「權利熏心的女人,不用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太后別開孟離看她的目光,憤怒又憋屈地說。


  孟離挑眉:「隨母后怎麼說吧,但這天下歸根結底還是你們卞氏的,本宮還有卞啟這個大皇子,他也是唯一的皇子……」


  太后眉心動了動,沒說話,孟離嘆了一聲:

  「母后好好修養吧,皇上雖與你斷絕關係了,可臣妾卻還把您當成母后。」


  「你……你監視我們?」太后的表情越發憋屈。


  孟離說:「皇上喊得那麼大聲,只要有耳就能聽見。」


  這把太后說得無言以對。


  「臣妾告退。」孟離給她行了一禮,打算走了。


  心裡想著,太后沒什麼罪,從不用報復太后,現在禁足她,也是避免她給自己添麻煩,等局勢穩定下來后,太后依舊是太后。


  安享晚年是沒問題的。


  就看她能不能想得開了,不過從今天的對話來看,太后也沒有過於激烈的反應。


  也許之後就習慣了。


  孟離走出太后的寢宮,陽光灑在臉上,她張開手心,裡面躺著一塊虎符,她握了握,表情漠然。


  御林軍統領都倒向她了,還有駐守在外的一些將軍,他們也是有派系的,一個派系的領頭人倒向了自己,他們也只能跟著倒向自己,兵權已在手。


  就算是哪位親王要發動兵變,自己也有應付之力。


  這次,卞承這個皇帝可就真真切切成了擺設了,那些瘋狂想要見皇上,要請皇上出來打倒她的人,也得找個機會,讓他們去外地任職一段時間了。


  權利的鬥爭要捲入無數人,有人在其中得利,有人失利,全看他們當時的選擇。


  那些死磕皇上的人是怎麼想的,明明現在的皇上那麼不堪,朝政不理,諸事不管,誤了江山百姓與祖宗基業。


  就為了忠君二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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