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8章 深宮33
孟離說:「臣妾見皇上日日醉酒,很是擔憂皇上的身子,所以忍不住來看看您。」
「不用看朕,朕的美人死了你同樣沒機會。」卞承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雙目無神地盯著上方。
孟離:「……皇上,之前臣妾有說過,心已然死去,成為皇后,也只是命運如此。」
改不掉的自戀。
「笑話!你也心死了嗎?朕的女人一個個對朕都死心了嗎?」他又突然坐了起來,憤怒地看著孟離。
孟離:「是曾經的皇上對臣妾過於殘忍,臣妾不死心也不行。」
「恰好皇上也並不在意臣妾是否死心。」
卞承冷笑一聲:「朕自然不在意,可你如果真的死心了,也不會來朕這裡。」
孟離:「可不管怎麼說,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也有該盡的責任,希望皇上振作起來,不要沉淪在痛苦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了。」
卞承譏諷一笑:「是啊,朕給了你皇后尊位,給了你榮華富貴,你的確有責任,可朕現在什麼也不想管,失去最愛的人,這天下對朕又有何意義?」
孟離哎了一聲:「若是母后聽到這話,該有多傷心?」
「皇上切莫辜負了母后,御上房已經堆積了很多奏章,就等著您去處理,朝臣們已經多日未上朝,他們也有很多事想給您稟報。」
「不管!朕什麼都不想管。」卞承腦子暈乎乎的,管這些做什麼?
他每時每日都飽受著痛苦,只有喝酒才能讓他好受一些,不喝酒就痛苦,痛苦的時候同樣無法清醒的處理事務。
「皇上啊!」孟離悲嘆一聲:「您不能這樣,還有很多事需要您來處理,群龍無首,天下將會大亂的。」
「滾,朕不想聽你在這兒說教。」他隨意地撈起一個東西朝著孟離砸過來,孟離避開之後,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嗯……
居然是『柳美人』的牌位。
看來皇上現在是真迷糊的,不然也不至於把她牌位亂扔。
「臣妾告退。」既然都開始扔東西了,孟離也就不繼續在這兒呆著,若是繼續呆著,可能這房間的東西都要被砸壞。
上次太後來,就是整個屋子的東西都砸了個遍,還把太后給砸傷了。
太后也是頭鐵,她堅信皇上不敢砸她,不會傷她,但自從柳美人『死後』,他腦子幾乎就沒清醒過,那還管得了那麼多。
現如今太后也卧病在床,唉聲嘆氣,非要讓她來勸說皇上。
孟離走後,卞承又往嘴裡灌酒,他如今便是醒來就喝酒,喝了酒就睡,要麼就神志不清地躺著,全然忘了身上的重擔。
也不是忘了,單純的不想處理,也沒有精力處理。
孟離則是回到太后那裡,太后還等著她回話。
怎麼樣了?」太后斜靠著枕頭,她額頭上包裹著白布,是被卞承給砸傷的,砸得腦門都是血,導致太后心中又氣又悲。
她生了個什麼不孝子,居然還能對她動手?
她不過就是去勸了幾句,讓他振作起來處理朝政罷了。
自己被他所傷,朝臣們知曉后紛紛搖頭,自古皇上為人表率,忠孝要兩全,不孝也是犯了大忌,看得出來朝臣們對皇上越發失望了。
這讓太后心中越發不安,就怕皇上從此荒廢朝政,那不僅僅是把先帝和祖宗的努力付之東流,也可能導致國家異變,讓某些有心之人有機可乘。
孟離搖了搖頭說:「臣妾慚愧,未能讓皇上有所改變。」
「還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太后擰著眉,問道。
孟離輕輕點頭。
太后嘴唇動了動,而後說道:「哀家認為,那柳美人就是皇上的劫難,活著的時候,讓皇上迷失心智,死了,還讓皇上一蹶不振。」
「便是劫難,若是皇上願意挺過去也還好,可如今皇上的狀態就是自暴自棄,沉淪其中了。」
其實卞承這種行為有些像當初的她,她昏迷那些年,沉淪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甚至於說沒想過走出去,認為自己應該承受,那是一種自我懲罰,同時也在責怪自己無能。
當初責怪自己沒能早點回到位面,起因是覺得自己弱小無能。
而卞承如今大抵也在責怪自己無能,他覺得自己沒能讓柳美人愛上他就是一種無能。
若是愛上了他,就不會選擇離去,可能還間接的認為是自己害死了她。
經歷過一些事,能理解的東西就越來越多,孟離在心底嘆息一聲。
太后很是惆悵,無奈點頭認同孟離的話:「是啊,可現如今沒有誰能喚回皇上的心。」
「哀家細細想來,倒是希望那柳美人沒死,沒死,皇上也不會這樣了。」
「母后,朝臣們很多人也想覲見皇上,可皇上紛紛不見,昨日有兩個大臣也是在外面跪了一天,也沒見上他。」孟離說道。
太后愁眉不展:「這未免叫人寒心,大臣們也是想規勸他。」
「該怎麼辦啊?孩子。」太后很是無助,作為太后,去一趟都能被打傷,誰人還敢去?
去了又有什麼意義?
那天她甚至以死相逼,讓皇上振作起來,可皇上充耳不聞,他似乎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
自己被他所傷,他依舊毫無反應,她心裡就明白,便是以死相逼,或許也沒作用。
所以無助的太后想到了孟離這個天命皇后,她看她的目光有些親切起來了,她道:
「你一定要想辦法啊。」
孟離一臉為難:「母后,臣妾……」
「恕臣妾無能,臣妾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等一等,讓皇上自我過度一下。」
「時間能撫平所有傷痛,只能多給皇上一些時間了。」
「時間……可那麼多事務擺在那裡,還有一些加急奏章,下面人一直在等令,沒有皇上,誰來處理啊,朝政之事,可是一日不能耽擱的。」太后連連嘆氣,憂心極了。
「不能耽擱也耽擱這麼多日了……」孟離抿了抿嘴。
太后搖了搖頭:「皇后啊,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若非事態緊急,哀家也不至於憂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