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月兒18

  儘管有徐之超和徐家安這兩人在中間使勁撮合,但孟離也沒有鬆口同意徐修遠夫妻二人回來。


  出去容易,想回來很難的。


  只要自己在,就得自己同意才行,徐家安都做不了主,非要做主只會面臨更難堪的局面。


  畢竟孟離手裡拿捏著他們的把柄。


  吃飯完便是夜深了,他們也只得離開這裡,臨走之前孟離也未上前相送,讓徐修遠很是失望。


  徐家安徐之超把二人送到門口,徐家安對徐修遠說道:

  「興許你母親還在氣頭上,你再等等,會有好轉的。」


  徐修遠不禁苦笑一聲,徐家安知道兒子在想什麼,也擔心兩個兒子真的離了心,便說道:


  「其實你母親向來一視同仁的,這次還是事出有因。」


  雖然並不想幫妻子說話,可現在不得不幫她說話。


  徐之超聽罷這才驚覺哥哥該是心裡不平衡了,有些緊張地看了過去,可作為受益人,卻找不到什麼話來寬慰哥哥。


  反而不管說什麼都像是在得意。


  「到時候之超走了,她可就真的沒什麼情感寄託,一定會想念你的。」


  徐家安知道兒子同樣還在沮喪今天遭受的冷遇,又如此說道。


  徐修遠勉強地笑了笑:

  「好。」


  「畢竟是我母親,且也是我們的錯,自然要努力得到她的原諒,她做什麼都不為過。」


  徐家安:「……好,能這樣想就很好。」


  儘管對妻子有諸多不滿,但不可能拚命叫兒子記恨她。


  有時候事情不能簡單的用感情來評定,還有很多別的方方面面,也有很多無奈。


  比如說如今妻子如此囂張跋扈他也沒辦法,他除了選擇冷淡她別無他選,她也有娘家,娘家的人個個也是能耐人,非要較量起來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果。


  只是從前她最害怕被人冷淡,一冷淡她,她就坐不住想不開,如今冷淡她的辦法也不奏效了,她毫無反應,這真是叫人相當無奈。


  無計可施。


  他們又在門口絮叨了半天,作為兄長,弟弟要出遠門,他也得說些話來囑咐體現關懷,雖然越說心裡越不痛快,但臉上還得端著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來。


  溫月兒因為弟弟前途將要比自己丈夫好,心裡更是不痛快,一些好話也捨不得說了,端著一副冷淡疏離樣,讓徐之超很失望。


  不過也正是因為溫月兒這種態度,讓徐之超心裡那點對她的牽挂不舍徹底沒了。


  明白將要陌路。


  等話說完了,兩人才上了馬車,在馬車裡,溫月兒一直沉著臉,徐修遠忍不住問道:

  「夫人,你怎麼了?」


  溫月兒嘆了口氣:

  「如此下去我們怕是沒有前途了。」


  「不會的,得到母親原諒就好了。」徐修遠也很憂慮,竟然花了那麼大代價專程給弟弟求未來,反而還要叫人為難他。


  區別對待太大了。


  溫月兒搖了搖頭:

  「娘真的會原諒我嗎?她看我的目光跟從前一模一樣,沒有一點溫度。」


  「會的吧。」徐修遠不確定地說。


  溫月兒看徐修遠這樣就有些生氣,直白地說:


  「就算他們不幫你,你為什麼就不能靠自己,反而現在還弄得這麼狼狽?」


  徐修遠:「……你對我不滿?」


  溫月兒:「你叫我如何心甘,以後你弟弟都要比你官高一階,你見了他還得行禮嗎?」


  「若是我們一直不回去,家族產業以後也該是他一個人的吧。」


  溫月兒可算是想明白這些問題了,越發在外面呆不住。


  呆得越久,就越容易被遺忘,被忽視。


  到最後所有人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脫離了家族。


  就這麼活生生的失去了一份光環。


  可是……


  他們是被趕出去的,就算厚著臉皮說回去,婆婆不同意都回不去。


  徐修遠意外地看了一眼溫月兒,他沒想到心思純凈的溫月兒竟也有複雜的一天,準確地說應該是想的更多了,也許是經歷的多了使她成熟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徐修遠找不到什麼話來說,只能如此道。


  「為什麼不能爭口氣,不靠他們也爬上去,到時候也好證明給他們看。」


  「哪像我們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走向光明,為什麼就不能自己想想辦法?」


  溫月兒越想越著急,眼淚也跟著急得掉下來。


  徐修遠非要靠家族才能成長嗎?離開家族就廢了?說不失望是假的。


  她圖什麼?

  「早知道還不如去尼姑庵修養,反正跟你在一起也跟那裡的生活差不多。」一著急,心裡的怨懟也跟著上來了。


  徐修遠愕然地看著溫月兒,沒想到她說出這種話。


  太傷自尊了。


  這就是說他不是個男人唄,無法給予她某些方面唄。


  這…這…這……


  徐修遠咽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質問:


  「月兒,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廢物了?」


  溫月兒楞了一下,後知後覺發現徐修遠聽到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有些驚慌,她連忙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我……我只是說,如果我一個人去了哪裡,便不會影響你的前程,說不得這次的職位就是你的了,到時候你出去任職,把我從尼姑庵帶走便可。」


  「不用解釋了,是我沒用。」徐修遠顯得無力又痛苦。


  他現在跟宮裡的太監有什麼區別?

  或許在月兒心裡,自己跟那些人沒什麼兩樣。


  本來身體原因就是讓他一直耿耿於懷的事,如今再被人如此赤果果的嫌棄,還是自己心愛的妻子,這誰扛得住啊。


  再者好多男人的一半自信就寄托在這上面,溫月兒猛烈的打擊了徐修遠的自信心和尊嚴。


  「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在自責自己拖累了你。」


  溫月兒還在慌張的辯解,可她那遊離不敢正視徐修遠的眼神,還有那心虛的面龐,都在告訴徐修遠真相。


  徐修遠心裡很失望,他為了她付出了,犧牲了,為她也受過了,可她卻還在嫌棄他。


  他如此寬容,換來的卻是心思越發複雜的她。


  如果當初她不與下人……


  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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