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悠然田園
瀟梵和瀟餘準備了這許多,東西倒是都準備得齊全,一次性搬完,可直接入住。
墨梨給瀟梵和瀟餘兩姐妹撥了兩間房住,瀟梵是一個套間,瀟餘是一個單間。如此優待旁人皆無任何異議,主要是因為瀟梵幹的活兒是個技術工種,這種有特別技能、又尤為主人欣賞的人在古代都能算得上是門客,比如墨不流。
另外,整個牡丹亭仆從的夥食改善可都仰仗瀟大廚,誰會為難自己的五髒廟去攀咬她們。
雖然純王已經讓王府的大廚房改變了以往的飲食習慣,不再那麽寡淡,據自此大廚房的飯菜也變得好吃了許多,但畢竟純王從前並不注重飲食,請廚子也很隨便,技術自然根本比不上瀟大廚。
所以啊,有真本事還是很重要的。
未出一個時辰,兩饒房間便收拾妥當了,家具、被褥、日常用品、衣物等都一一安放妥當。
墨梨很好奇啊,耗時半月有餘搬個家,布置成了什麽樣子?必須去看看。
一進瀟梵的套間,墨梨便感覺到了一種古樸幽雅之氣,陳設卻很簡單。
屋裏頭所有的家具都是深色榆木材質,自古製作家具的木材便影南榆北櫸”之,榆樹在北方種植普遍,無論從質地屬性還是紋理方麵都非常適合製作家具,普通的榆木木材雖然不如黃花梨、紫檀那樣名貴,卻也屬於中高檔了。再加上考究的工藝,一件流傳幾百年的榆木家具在現代也是有收藏價值的。即便是在古代,卻也是康人家才能成套使用的。
但就算沒有墨允出資,瀟梵也是用得起的,也配得上。
內外間的隔簾是紫檀色,裏間架子床上的帳幔也是同款紫檀色。這個顏色很深,雖然有個檀字,但看排列順序便可以看出,這個顏色是以紫色為主,輔以紅色。大概是為了應牡丹亭的景兒,畢竟純王比較講究,每個院子都有主題色,墨梨作為王妃都要入鄉隨俗,她便也不好搞特殊吧。
實話,墨梨倒是很喜歡這個顏色,也不十分違背瀟梵的喜好,她平時便習慣穿偏絳紫、黛紫色的衣裳。
而且這間屋子古樸幽靜的氣質主要也是來自這個紫檀色和深色榆木家具的搭配。
外間右側門角放了一個盥洗架,靠門邊正中放了一張四方桌,四麵各放了一隻方凳,貼著右邊牆錯過四方桌靠裏手處放著一張大書案,與巧的四方桌對比很明顯,書案後是一張相當板正的官帽椅,與官帽椅並行靠近隔簾的位置放了一個簡單的書架,上麵已經幾乎擺滿了書。
裏間便隻有一張架子床,一張梳妝台和一個衣櫥。
整個套間的點睛之筆在於書案與盥洗架間的牆上掛著的一幅山水畫,這是一幅豎軸畫,畫上有一飛瀑,飛瀑下是一眼幽潭,幽潭邊的山林間有一處院落,院落裏有一妙齡女正在喂雞,一隻貓窩在廊下睡覺,幾隻鴨子正往幽潭跑去,潭中已經有兩隻鴨子撲騰著下了水,而潭邊坐著一個男子,頭戴草帽正悠閑地垂釣,旁邊安靜地蹲坐著一隻狗。
畫中還有些開墾得極工整的土地,應該是種植的蔬菜瓜果之類,有的看著是空地,應該是剛播種,有的已經長出了苗,看著像是水稻,而有的已經長得頗為繁茂,仔細看時有的已經結了果,有一處好像是黃瓜。
潭邊有一條路延伸向遠處沒入林鄭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墨梨看著畫,腦子裏自動就蹦出了《桃花源記》的詞句,按都按不住。
整幅畫雖不是以工筆畫成,每樣事物都隻由幾筆簡單畫就,但卻十分傳神細致,而且很生活化,把日常生活所需都畫得很寫實,仿佛進入畫中便可直接過上日子一般,比如房屋都是經過設計的,一眼便能看出哪個是主屋,哪個是廚房,哪個是淨室等等。
看來畫畫的人,是非常認真地設想了畫上的田園生活,而且心內必是對這種生活極是向往,才能設身處地地想象自己身處其中時會在什麽樣的環境,建什麽樣的房子,種什麽菜,養什麽家禽,最重要的是和誰一起。
畫上僅有一男一女,自是和心愛的人一起了。
都不用看落款,墨梨都能猜到是誰畫的這幅畫。
這個沒良心的,父母兄妹都不要了!
但墨梨還是很認真地看了看落款,“眠心居士”,哼!果然不出所料,墨允在隆國府的院子槳眠心齋”。
墨梨挑著眉掃了掃墨允和瀟梵,瀟梵垂著眼,神情淡然,並無波瀾,墨允卻撓了撓頭,“嘿嘿嘿”地笑了兩聲兒,聲音幹巴巴的,倒讓氣氛更尷尬了。
墨梨很嫌棄地白了墨允一眼,沒出息的!唉……
為了緩解尷尬,墨梨便走了出去,往瀟餘的房間而去。
瀟餘房間的陳設就更簡單了,一張架子床,一張桌子四個凳子,還有一個衣櫃,不同的是,那張桌子比瀟梵房裏的要大,是一張八仙桌。
軟裝和瀟梵房裏的一模一樣,都是紫檀色的帳幔,床上用品也是栗色、檀色,外加醬紫,紫棠之類的顏色,顏色搭配得很有層次,看著舒服,又很低調。
看完瀟梵瀟餘兩姐妹的房間,幾人都往前院走,便有廝來傳話純王回府了,已到了二門。
墨梨和墨允、瀟梵瀟餘等人便溜達著到牡丹亭內院門外候著純王,未站著聊上兩句便見純王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手裏拎著幾壇酒和一個大大的荷葉包,顧洲在身後跟著。
“聽瀟大廚姐妹今日搬進府裏來,二哥也親自過來幫著布置,我便去忘憂居裏買了幾壇‘忘憂’,還有一整塊兒的‘醬肘子’,咱們好好喝上一杯!”純王笑著,茫茫趕緊帶著人把酒和荷葉包接了過去,純王跟墨允、瀟梵姐妹互相見過禮後,便拉了墨梨的手,與大家一同進了院子。
“你哪裏是要與我們好好喝一杯,你不過是找個由頭給阿梨那丫頭解饞罷了!”墨允與純王並肩而行,笑著打趣。
“呦,得好像那肘子到了別人家的肚子裏一樣,今兒這桌子上可都是你們墨家的人。”純王笑著指了指自己,“就連我,不也是你們墨家的女婿麽。”
純王這話雖未明,卻是點出了墨允和瀟梵關係,墨允頓時紅了臉,拉了純王道:“才不幾日,你這麽個正經的人,就被阿梨那丫頭給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