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三歲!不能再多了
墨梨一覺醒來便聽見院子裏有舞劍的聲音。
應該是純王。
起得好早啊。
體力真是好!
心理素質也好!
沒有聽到茫茫躡手躡腳走路的聲音,和微微屏起的呼吸聲,墨梨有點兒不太習慣,感覺冷清清孤零零的。
若是平時,茫茫聽著帳幔裏的動靜就能判斷出墨梨是剛醒,還是已經吭嘰完抻完了懶腰坐了起來緩神兒準備起床了。
感覺準備起了就會把一盎溫熱的水遞進來,到時辰了還沒有動靜,她就會輕聲地喊她起床,但這種情況比較少,尤其是最近,墨梨的作息時間調整得比較規律,生物鍾很準時。
比如今。
昨夜睡得很晚,可是她依然準時醒了。
很困,身體也乏,但睡不著。
不知道茫茫回來了沒櫻
從老爸老媽的安全意識教育深入骨髓,再加上上次朗嬸兒往屋子裏吹迷煙差點兒潛進來後,她的防範意識進一步得到了提高,給門窗都重新加裝了一道鎖。
無論是午睡還是晚間,隻要是她睡覺時房門窗戶都必須是要鎖得死死的,要麽就是要茫茫得在身邊。
昨等純王時睡著純屬意外,而且她記得那時厭年在外間做針線活兒,應該是純王進來的時候把她給支開了。
那種在睡夢中被人突然抱住的感覺實在是讓她有點兒不舒服,所以純王走後,她就起來把門鎖上了,還檢查了一遍屋裏所有的窗戶。
茫茫就算是晚上回來了,也進不來,隻能在後院兒她自己的屋子裏歇下。
墨梨起了床,趿著鞋,從炭爐上的水壺裏倒了盎水,還挺燙,一時喝不了,她便捧著水盎拉開了門鎖。
門還沒打開,便聽到了門外茫茫的聲音,“王妃起了。”
茫茫明顯已經洗漱過了,脂粉卻沒有蓋住她眼下的一片烏青,像是一夜未睡,精神卻很好。
墨梨打量了茫茫兩眼,視線便被院子裏的純王吸引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純王舞劍。
忽然就讓她想到了一句詩,“美人如玉劍如虹(注1)。”
極是恰如其分!
隻是,院子裏那些丫頭們緊緊盯著純王暗戳戳的熱烈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舒服。
一個個的都假裝在幹活兒,實則眼睛都快栓到純王的身上了,當值的不該當值的都擠在院子裏。
拿著掃把掃地的都有四個,有的人拿掃把機械地刷著地,感覺地都快要被她掃禿嚕皮兒了,有的饒掃把根本就是虛著的擺設,像是在給地撓??。
這都不算什麽,那些沒搶著掃把的,居然拿著塊兒抹布在擦各處穿廊的柱子和椅子!
不隻是丫鬟,還有廝,連外院巡邏的一隊侍衛都故意慢吞吞地從內院門外走過一遍又一遍。
畢竟機會難得,即便是純王府的仆從,除了聽雪軒裏的個別幾個外,大都是沒有見過純王晨練舞劍的。
他平時隻在聽雪軒的練武場上晨練,規矩嚴,不許圍觀,能有幸看到過的隻是南荊、顧洲,和慣常伺候的幾個廝,若素和安之也不過隻見過幾次。
墨梨覺得若是純王在牡丹亭舞上幾日劍,她這個院子都可以來遍徹底的大掃除了。
不準看!
是我的!
很霸道很強勢的樣子。
哎,居然這樣就吃醋了……
可落到實處,墨梨隻是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外加目光凜冽地掃院一周。
丫鬟和廝都低下了頭,認真而賣力地幹著手裏的活計,外頭正路過的一隊侍衛雖然沒有聽到墨梨咳嗽,但遠遠地還是感覺到了掃過去的目光,紛紛扭回了脖子。
純王耳聰目明的,自然也是聽到了感受到了,手中劍未停,腳下的騰挪也絲毫未停滯,卻仍好整以暇地衝墨梨回眸一笑。
就得瑟吧。
墨梨輕笑著回了個白眼,便轉身去了淨室洗漱。
洗漱回來的時候,純王正收了劍,朝著捧著蓋碗和手巾的顧洲走過來,看到墨梨,便從顧洲捧著的托盤裏拿了手巾轉而向墨梨走了過去。
手裏的劍卻還是自己拿著,平時都是直接丟給南荊。
純王用拿著劍的手臂將墨梨圈進了懷裏,晃了晃手裏的手巾,“王妃,給夫君擦汗。”
墨梨頓時被裹進了一團濕熱的氣息中,在這個陰冷的早春院子裏,讓她備感溫暖。
“是自己沒長手嗎?”墨梨笑著嗔道,卻仍是抬手拿過了手巾。
哪知純王卻側過了臉,用原來拿著手巾現在已經騰出來的手,指著自己半邊臉上還比較明顯的淺紅印子給墨梨看。
看看你做的好事。
墨梨盯著那印子愣了愣,旋即反應了過來。
“還沒消?”
純王又把臉往前探了探,都快懟到墨梨臉上了。
“你呢!”
墨梨心裏微微有些過意不去,也不想叫滿院子的下人們瞧了笑話,便去要拉下純王點在自己臉上的手。
附在純王近前幾乎是用氣聲道:“自作自受!”
純王聽燎時不幹了,又抬起了被墨梨拉下去的手,快速高頻地點著自己的臉頰又懟到了墨梨的眼前,像雞啄米一樣。
墨梨被逼得往後閃著腰,想要逃離,卻被純王的手臂圈得死死的,半點動彈不得,隻好偏開臉去。
純王卻捏著墨梨的下巴生生把墨梨的臉掰了回去,四周傳來了幾不可聞的低低的笑聲。
幼稚!
三歲!不能再多了!
為了不在巴掌印兒上繼續糾纏,墨梨迅速決定投降。
在那片淺紅掌印上輕輕親了一下。
純王愣了一下,耳朵居然還慢慢紅了。
然後笑得像是個得了一大罐糖的孩子,心滿意足。
卻又湊到墨梨耳邊,貪婪地低聲道:“還要。”
墨梨直接把手巾呼在了純王的腦門兒上,粗魯地擦起汗來。
微有一層薄薄的細汗。
“別得寸進尺啊!”
純王聽了直接噙住了墨梨的唇,末了還在墨梨的唇上輕咬了一下。
堅持道:“還要。”
今院子裏人多,墨梨不喜歡被這麽多人行注目禮,更不習慣在這麽多饒麵前卿卿我我,臉漸漸就燙了起來,在純王的腰側掐了一把。
哪知那純王竟絲毫沒有控製地便“嗯啊”一聲嬌喊了出來。
真的是嬌喊。
怎麽都想不到一個傲嬌冰山王爺能當眾發出這樣的聲音。
不用看,墨梨都能想象到院子裏那一隻隻震驚的瞳孔。
墨梨嫌棄地瞪了純王一眼,純王卻渾然不覺,大喇喇地將臉擺在了墨梨麵前。
墨梨扭不過,隻得又在巴掌印兒上親了一下。
純王滿意地在墨梨的鬢邊吻了一下。
墨梨還未梳妝,一頭長發仍然披散著。
“一會兒,一起去看看南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