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誤會啊,誤會
“沒錯。那個話的人明顯不是純王派過來的。如今的形勢,純王雖然想針對我,但短時間內也並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而那個人,卻句句都是火上澆油,巴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唯恐下不亂。可見,他是潛藏在純王府中的另一股勢力,他針對的是純王,是純王府,而我不過是他用來傷純王的一把刀。當然,也可以我是那股勢力和純王之間戰爭中的炮灰。”墨梨分析道。
“若真是萬中之一的情況,所有的事情都隻是巧合,沒有其它潛藏的勢力,那個人隻是單純地考慮不周全,亂話,此時應該早就被如初揪出來,帶到純王麵前接受訓斥了。而到現在為止,並沒有聽有哪個廝丫鬟被叫走訓話。所以,隻可能是,如初沒有找到那個挑撥者。”
“若真有那個人,想找到其實並不困難,雖然當時情況混亂,但隻需要讓每一個人回憶自己身邊的狀況,便可找到蛛絲馬跡。如初有大把的時間核查,不至於到現在都揪不出那個人來。”
“所以,隻可能是第一種情況,在這王府裏,藏著一隻我們看不見的手。“
墨梨一氣完,喝了口水。
心裏不禁感慨萬千:我真是好慘一女的,一睜眼便被迫嫁人,沒得選擇,雖沒有姑婆刁難,但卻被親夫以合府之力算計針對,這又卷入了權力爭鬥,不定哪就一炮成灰了。
不過,以墨梨公府姐的身份,一生下來,便注定了成為權謀的一部分。下人,誰都逃不開宿命,都要為生計奔波勞苦,隻是形式不同。
農民就要好好種田,商人就要好好經商,王妃就應該認真宅鬥!
哎.……
不過,萬幸的是,丈夫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嘻嘻!
“我們現在麵對著一明一暗兩個敵人,在明槍的地盤兒上孤軍奮戰,還要隨時防備著暗箭的偷襲。我們不僅對暗箭一無所知,對明槍也是知之甚少,反而,我們在牡丹亭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明槍和暗箭沒準兒都了如指掌。所以啊,同誌們,我們現在的鬥爭形勢非常嚴峻,更需要精誠團結,萬眾一心,才能共抗強敵,迎來勝利的曙光!”
墨梨突然就來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戰前思想動員。
茫茫捂著嘴笑得肩都快抖脫臼了。
“茫茫,我們每都活在明槍暗箭裏,你不怕嗎?真是有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墨梨不解地看著茫茫道。
“有姐在,我就不怕。”茫茫道,一臉的堅毅。
墨梨笑了笑,把茶盎遞給了茫茫,茫茫便轉身去倒水了。
“同誌,是什麽?”墨不流問道。
“額,就是戰友。”墨梨。
“戰友?”
“那個不重要。正事,為防萬一,你教我武功吧!”墨梨兩眼放光地道,“尤其是,輕功,輕功你會吧?就是‘嗖嗖嗖’飛來飛去的那種,一跳就可以飛上房頂。”
聽了墨梨的話,墨不流張大了嘴愣了一愣,“就你這副身子,還‘嗖嗖嗖’飛來飛去呢,能活著就不錯了。”
墨梨狠狠白了墨不流一眼,“我活得好好兒的,我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墨不流笑噴了出來,“好好,長命百歲。不如我教你一套《八段錦》(注1),日日練習,或許可以讓你長命百歲。”
“那個我會,誰用你教。”墨梨聽了,一臉嫌棄,她想要的可是飛簷走壁的功夫秘籍.……額,好像哪裏不對,墨梨應該不會《八段錦》吧?.……嗬嗬……
墨梨瞄了兩眼墨不流,墨不流正一副壞笑地看著她。
精氣神兒終於回來了。
墨不流探身湊過來,在墨梨耳邊輕聲:“我是不是應該去找個道士來作作法呢?”
滾,你才是鬼!
墨梨心裏暗罵道。
“哎,注意距離啊。”墨梨撇了撇墨不流。
“王妃不是覺得無妨嗎?”
墨不流那帶著三分浮浪,七分邪魅的斜勾笑,確實很魅惑。
“我是不必刻意疏遠,並沒有無需注意分寸。”墨梨扭過了臉,直直地看著墨不流道。
墨不流一下愣在那裏,死死地盯著墨梨,喉結動了一動。
兩人咫尺之間,呼吸可福
“啪”地一聲響,驚動了兩人,墨不流迅速收回了探著的身子。
茫茫愣愣地站在那裏,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墨梨的水盎,地毯又濕了一片。
“,姐,我,我手滑了,我再去倒一杯來。”茫茫慌亂地趴在地上撿起水盎跑去炭爐邊倒水,被水壺燙得縮了縮手,拿了幾次才算拿起來,勉強倒完,灑了一桌子的水。
完了,這誤會算是深了。
墨梨看了看墨不流那兩隻通紅的耳朵,真是不清了。
“我走了。”墨不流完便跑出了門。
墨梨扶著額頭,痛責自己,杠什麽杠?不趕緊站開些避嫌!
茫茫又捧了一杯水過來,墨梨接過來,喝了一口,看著茫茫全程逃避眼神的樣子,墨梨幾次欲言又止。
很多時候,都是隻可意會,不能言傳。
算了,交給時間吧……
那邊墨不流衝出院子,一路奔回了住處,不想在住所附近卻被殘夜堵住了。
“墨先生,今兒忙了一,怕你沒怎麽吃東西,拿了幾塊兒之前王妃賞的核桃酥,雖是放了幾,卻還是能墊墊肚子的。”殘夜捧著一包用粉紅帕子包著的點心遞到墨不流麵前,帕子上的一角兒繡著一對兒戲水鴛鴦。
“姐姐有心了,多謝姐姐。”墨不流將點心接了過去,“這兒剛死了人,姐姐不怕嗎?竟敢夜裏過來。”
“自然是怕的,但心裏唯恐墨先生餓了肚子,就算是再怕,也是要過來的。”殘夜一臉嬌羞地道,瞄了幾眼墨不流見他耳朵微紅,心中不免一動。
“墨先生,送姐姐回去可好?”殘夜拉著墨不流的袖子,扭著腰肢,晃來晃去。
墨不流猶豫了一下,想到之前墨梨府裏藏著一隻看不見的手,恰巧一陣勁風過院,吹得樹枝“沙沙”作響,殘夜往墨不流近前躲了躲,一副害怕的模樣。
“好,我送姐姐回去。”墨不流道。
“那就多謝墨先生了。”殘夜道,手一起緊拉著墨不流的袖子不放。
墨不流也就任殘夜拉著袖子,道:“是我該多謝姐姐惦記著。”
殘夜又是嬌媚一笑,手裏的燈籠映得她麵如春風裏的桃花。
……
夜裏,憋了一的雪,終於紛紛揚揚飄了下來,卻還夾著一陣緊過一陣的大風。
瑞雪兆豐年,怕是要變成風吹雪(注2)。
風卷著雪裏,誰都不會注意,一個黑影落入了牡丹亭的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