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生死未卜的和親
拓跋衡走到中間，跪在皇上麵前，“皇上是否同意長公主與柔然王和親？”
李元瑢咬著唇，看著自己父皇，她是萬萬不願的。
皇上思索了一陣，心中百轉千回。他看了一眼太後，太後對他搖了搖頭。
皇上權衡利弊之後，還是做了決定，“長公主李元瑢擇日前往柔然和親。”
李元瑢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坐在一旁。太後皺著眉，不太滿意這樣的決定。
花語柔則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長公主離開皇宮，她便少了一個死對頭，甚好，甚好。
拓跋衡單膝跪地，低著頭，隱藏了他此刻得逞的微笑，“我替我父王謝過朝皇上。”
“什麽？”李元瑢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她嫁的難道不是眼前這個大王子拓跋衡嗎？
“長公主，哦，我該改口喊你母妃了。”拓跋衡抬頭看著李元瑢時，滿眼盡是戲謔。
花語柔偷笑，早在進宮之前就聽璟程了，此次柔然是替柔然王求娶公主的，柔然王已病入膏肓，與其是和親，倒不如是去衝喜的。
“花語柔，你早就知道，對不對？”長公主李元瑢氣急敗壞地指著花語柔，不客氣地質問。
花語柔故作驚訝，“原來公主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知道。”
“你！”這個花語柔從便和她作對，今日更是讓她難堪，她此生與她勢不兩立。
“公主，你比我年長些，如今我已嫁人，你卻還是孤家寡人，我實在看不過去，此番和親也算一番良緣，公主可要好好珍惜。”花語柔實行了她一貫的落井下石，定然不讓公主好過。
李元瑢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直接下去撕爛花語柔的嘴，但她還是忍住了，她是長公主，公主的威儀不可丟。“我的事不勞你費心，魏夫人。”她加重了最後三個字，“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將手伸得太長。”
花語柔放下酒杯，她知道再飲便要斷片了，想著一會兒還有事要做，必須要保持三分的清醒，她探究地看著拓跋衡，“柔然王的病情如何？時日可還多？”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倒抽一口冷氣，花家郡主當真是什麽話都敢。不過也是情理之中，京城中如今隻有她是可以橫著走的。後宮有太後撐腰，前朝又有公子幫和丞相府護著，誰敢置喙她的不是。
拓跋衡冷笑，花語柔話倒是直爽，有些草原女子的豪邁之氣，“父王的病情暫時得到控製，聽苗疆早年有一位神醫名為藍玉，善用蠱術，我們一直在尋，若尋得此人，父王便可痊愈。”拓跋衡此次進京，除了來求娶長公主，另一方麵便是得到消息，這位神醫就在京都，便特來尋。
“不過是我丞相府上的一個郎中而已，王子未免太抬舉他了。”藍玉不就是一直給魏西施診病的那個郎中，竟然在關外還有這樣的名聲，她此前當真是瞧了那個藍玉。她一直以為他空有一副好看的皮相，學藝不精，否則魏西施為何還是一副病弱的樣子。
拓跋衡的眼中光芒閃爍，仿佛看到了希望，“當真？神醫藍玉真的在貴府上？”他看向丞相魏洪成，急切地想求證此事，“可否引薦引薦？”
魏洪成點點頭，他捋了捋胡須，緩緩開口，“不過這些年，藍神醫不問世事，隻為兒瞧病，已多年不曾出府，也不見外人。”當年將藍玉接回府中之時，便有了約定，醫好魏懷瑾之前，他不會醫除了魏家以外的任何人。此刻藍玉醉心毒人實驗，也無心醫其他人。
拓跋衡有些失望，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花語柔，想著這事八成還有轉機，聽那魏懷瑾對花語柔有求必應，若是花語柔開口，必然還有希望。奈何先前，他已經唐突了花語柔，再開口央求，怕是有些困難。
花語柔此刻雖有些醉意，卻也心裏清楚拓跋衡在打什麽主意，她要的便是這樣的結果。她看了一眼李元瑢，又看著拓跋衡，“我聽在柔然，若是大王歿了，其妃子若有子嗣者，便可活命，由其子繼常若是沒有子嗣，便隻能陪葬。”
拓跋衡點頭，笑得有些自信，“郡主倒是對柔然的風俗了如指掌，確是如此。”所以長公主若是想活命，必然要保住父王的性命，朝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長公主剛嫁過去，就淪為陪葬的犧牲品。這是他來之前準備好的後手，若他找不到藍玉，便讓朝皇帝去尋。現在好了，人既然已經知道在哪兒，便好辦了。
“什麽！”李元瑢有些難以置信，失神地看著拓跋衡，此次和親竟然生死未卜。父皇究竟是怎麽想的？
秦皇後臉色微微發白，她捏了捏李元瑢的手，示意她放寬心。柔然是步險棋，她之前就知道，但值得一試。她輕聲對李元瑢道，“瑢兒，稍安勿躁。”
花語柔笑得狂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隻有對你們夠了解，日後領兵打仗，才能無往不利。”她是故意問拓跋衡的，目的就是給李元瑢聽的，便是要讓她知道，她的性命，如今隻在她花語柔的一念之間，終有一，李元瑢會來求她。
拓跋衡此前在集市聽了一些關於花語柔的事跡，便更加堅定地想要帶花語柔回柔然。她生適合掠奪，她是個能征善戰的女人，會成為男人很好的助力。朝的束縛太多，她施展不開，但柔然不一樣，她會有一片更廣闊的地。“我就喜歡你這直爽的模樣，郡主，你若做我的王妃，我定不會讓你陪葬。”花語柔的話總是這樣囂張，卻十分對他胃口，他內心深處的反骨被她激起。此刻他十分想就此搶走她。
秦皇後看著花語柔囂張的模樣，透過她的眉眼，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她的眼神中帶著外人不易察覺的恨意和不甘，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花語柔，這蹄子，和那個賤人一樣讓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