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六感

  失望的日子一天天的過下去，張重九在接受了目前的現實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件讓他打發無聊的事情

  都說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窗戶，就會給你打開一扇門.事實的確如此.這也是張重九覺得意外的事，


  在無聊的日子裏，他的感知能力不斷的增強，致使他能聽到很細微的聲音，這世上所有人們認為不存在的聲音，他都能聽到.

  比如老鼠鑽洞的聲音，是噗噗噗嚕嚕嚕，噗嚕噗嚕，空氣的流動的聲音，這個就有些奇怪了，有時像流水，嘩嘩嘩，有時像唱歌，有時又像很多人在吵架，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因此，他對每天捕捉這些聲音而樂此不疲.

  他知道這間屋子裏有十二隻老鼠，自己的頭發被杜迎春洗的很幹淨，沒有虱子，但是他知道，在炕席低下有無數的螞蟻.

  屋子裏的老鼠有增加的趨勢，因為，他每天都能聽見老鼠交配的聲音.他能通過感知空氣的流動知道那隻老鼠有多大，，動作的頻率幅度.感知到老鼠洞的基本構造，鼠洞延伸到牆之外，張重九就感知不到了.

  如果說杜迎春和雙喜是他的大朋友，那麽這些老鼠就算是他的小朋友.

  大雲前幾天來過一次，送來了兩枚打錢，這已經是他委曲求全得來的全部積蓄，跟他一起過來的他老婆.大雲的老婆給張重九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於，張重九覺得自己這次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大雲.

  大雲和孔雀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孔雀急著把自己嫁出去，隻要有糧食拿就行，大雲把自己入贅了出去，隻要能給張重九掏醫藥費就可以.

  所以，大雲的老婆實在沒法看.他老婆家是唯一能夠和蔣家不相上下的王家.

  那天，張重九聽見大門口有兩個腳步聲，一個輕盈虛浮，一個沉重緩慢.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股難聞的狐臭味也跟著由淡轉濃.

  張重九能感知到那個沉重的人的體型是多麽的肥壯，整整能把大雲裝下.

  “嫂嫂子，我過來看看九九哥.”大雲進屋裏跟杜迎春打招呼.

  “大雲兄弟來了，你哥還是老樣子，上次流過一次淚就再也沒有進展.”杜迎春失望的說.

  沒登二人說兩句話，大雲媳婦就急道:“大雲啊，咱們快點吧，爹還等著咱們回家吃飯呐.”


  大雲的老婆，人很肥壯，說話也是甕聲甕氣.

  大雲答應一聲:”唉，看看就走.”說著拿出兩個大錢交給杜迎春:”嫂子，這是我這個月的錢，你拿著，給九哥看病.我去看看九哥.”


  杜迎春接過錢，跟在大雲身後來到炕沿邊.

  張重九的手被大雲攥住，攥的很緊，大雲的手冰涼.

  大雲俯下身挨著張重九的臉，小聲的哭道:“九九哥，你什麽時候能能醒啊，九哥啊，我有些堅持不住了.咱咱咱們的路都被堵死了，想離開這裏都不能啊，九哥啊，我過的好苦啊.”


  “大雲，你在人家哭什麽喪，趕緊的，跟我回去.”胖女人喊道，狐臭味一股一股的飄過來.

  “就走就走.”大雲低聲下氣的說:’嫂子，我先回去了，告訴雙喜，要挺住，九哥一定會醒過來的.”


  “嗯.”杜迎春的眼睛也有些濕潤.

  “快走.”狐臭味又竄來.

  輕盈的聲音和沉重的聲音漸漸遠去，張重九的心也不好受，現在他的身體沒有一點要恢複的跡象.一切隻能默默承受.

  老鼠洞裏又傳出了交配的打架聲，吱吱吱，噗嚕嚕.

  杜迎春跨坐在張重九的大腿上給他擦拭身體，張重九對杜迎春的這種肉挨肉的方式早已經有了抵抗力，但是今天有些奇怪，張重九聽著老鼠的聲音，腦海裏回想起和火鳳凰的美好時光，感受著杜迎春肉體的柔軟，陣陣體香鑽進張重九的鼻孔，他的小腹竟有些發熱，鼓脹.

  杜迎春也覺察到了張重九的微微變化，她停下手.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盯著張重九的十八郎.看了一會，用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真的有變化了，原本軟塌塌的肉蟲，似乎有了一層殼，杜迎春興奮的雙手握住十八郎，輕輕撫弄，激動的說道:”重九啊，你有反應了，你終於又有變化了，謝天謝地，真是太好了.我去告訴雙喜他們.”


  杜迎春翻身下地，匆匆的跑出去.

  張重九哀歎一聲，這個蠢女人，你找了他們，怎麽和他們說，難道還要在他們麵前展示嗎.還有，你這突然一走，老子好失落啊.

  又有腳步聲進來，步子不快，裏麵帶著疲累，這個腳步聲音是孔雀的，孔雀每次來，都要帶一些糧食.張重九知道.

  孔雀進來，放下糧袋，不見杜迎春的人影，長出一口氣念叨道:”這丫頭跑哪去了，丟下重九一個人，不怕危險.

  念叨著，走到張重九的炕沿邊，久久地站著，張重九能感受到孔雀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看，張重九聞到孔雀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臭不臭，似腥不腥.也感知到，孔雀懷孕了，肚子已經很大.

  孔雀突然抓住了張重九的手，張重九心裏一震，孔雀這是要幹什麽，難道杜迎春說的是真的，她也在暗戀我.

  孔雀把臉貼著張重九的手背，眼淚直流，張重九能感受到孔雀心裏對自己的那份愛戀和不舍，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情緒呢.張重九不知道.

  哭了一會，孔雀抽噎著念叨道:”阿九啊.”好奇怪的稱呼，這是孔雀頭一次這樣稱呼自己.

  “阿九，你知不知道，咱們的孩子就快出生了.”孔雀的話讓張重九丈二摸不到頭腦，他怎麽會和孔雀有孩子呢.

  “估計你都不知道咱們會有孩子吧，………蔣樹才一直以為是他的，可是那個畜生一點都不顧忌這個，依然讓我出去接客，那些人真是讓人……..讓人惡心，可是我得忍著，我得從他們那裏弄糧食……..阿九，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快堅持不住了，我不想咱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也不想沒了爹，我不想讓你死，我好愛你的你知不知道啊阿九，嗚嗚嗚，…..我好累啊.”


  孔雀哭得有些上不來氣，斷斷續續的說著悶在她心裏的話.

  張重九如果能動，一定會撓頭，到底怎麽回事啊，孔雀為什麽會喜歡他啊，孩子是怎麽來的啊?可是又想到孔雀為他付出的這麽多，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你是不是還不明白，咱們的孩子怎麽來的，嘻嘻，是小姐呀.”孔雀提起孩子，滿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