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偉大的吃瓜之力

  被羅戒一語道破身份，「岩永琴子」沒有任何慌亂，視線平靜的掃過那滿臉問號的桂家兩姐妹，提起手杖指了指學校的大門方向。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清靜點的地方談吧。」


  ……


  H大學附近某無名神社。


  「岩永琴子」撐著手杖吃力的踏上台階的最後一階，雙腳跨過鳥居的那一刻，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了整個神社範圍。


  「我已經布下了驅人結界，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人打擾了。」


  「桂言葉」打量著這座略顯破舊的小神社，不解道：「琴子姐姐，剛才夜魘學長就叫你什麼智慧之神，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呢？」


  「伯父把你保護得還真好啊，竟然到現在還沒告訴你。」「岩永琴子」攏起裙擺，很沒形象的坐在了神社前的奉納箱上，「其實這件事本不該由我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你這位男朋友已經帶你看到了這個世界暗面的一角，那讓你知道也就無所謂了。」


  「岩永琴子」的手杖在指尖上轉了幾個圈，輕輕叩在地面的石板上。


  一陣陰涼的山風捲起淡淡的薄霧，原本空無一物的神社前竟是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形象怪異的奇特生物。


  「桂言葉」臉色發白，緊緊的抓住羅戒的胳膊。


  「桂心」更是哇的一聲哭出來，蹲在地上捂住了臉。


  羅戒拍了拍懷中「桂言葉」的後背，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向「岩永琴子」道：：「岩永小姐，你就算是讓她們了解真相，叫出一兩個來也就行了，搞出這麼大陣勢，你看把孩子都嚇哭了……」


  「我……我才沒害怕，我……只是褲褲濕了，好羞恥……」「桂心」抬頭帶著哭腔強辯道。


  「岩永琴子」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道：「我已經很照顧她們的承受能力了，這些都是我手下妖怪中長得比較合乎人類審美的，還有一些長得比較刺激的，我都沒讓他們過來。」


  羅戒捏著下巴沉思了一下：「那麻煩你，我就借那些長得比較刺激的。」


  「岩永琴子」挑起眉梢，表情頗有點心照不宣的意味，托著下巴笑道：「我喜歡你的幽默感……只可惜，我最近的人手比較吃緊，不然我一定幫你這個忙。」


  羅戒略作思索，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是因為「鋼人七瀨」么？」


  「鋼人七瀨」的都市傳說早已有越傳越廣的趨勢，會被人猜到也沒什麼奇怪，「岩永琴子」揮揮手杖將那些如寶可夢般的萌系妖怪隱去身形，撇撇嘴道：「對，她不僅會無差別的襲擊人類，也同樣會與所在地盤上的妖怪發生衝突，已經有不少弱小的妖怪被她打傷……而且，我最擔心的還是引來超自然對策室的關注，那些人出手可沒什麼顧忌，剿滅「鋼人七瀨」后再順手收割一波其他妖怪，都屬於常規操作。」


  「岩永小姐是打算親自出手嗎？」


  「岩永琴子」搖搖頭：「我雖被奉為妖怪們的「智慧之神」，但受我庇護的大多都是些弱小的妖怪，真正強大的妖怪其本身就是與我平起平坐的神明，我是根本無法驅使它們的……所以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出妖怪去監視那「鋼人七瀨」的動向，儘可能不讓受害者繼續增加，再想辦法從根源上解決「鋼人七瀨」的存在。」


  如果沒有讀過原著，羅戒肯定也會被「岩永琴子」這番話繞得雲山霧罩。


  「鋼人七瀨」的存在很特殊。


  她雖和其他都市傳說一樣，都是從人類想像中誕生的怪物，但她卻不是由於某個意外自然發酵產生的，而是有人通過網路刻意引導所製造出來的怪物。


  按照現在比較流行的辭彙來說，就是「吃瓜吃出來的妖怪」。


  「鋼人七瀨」的力量來源於每一台網路終端后的吃瓜群眾，只要還有人關注這個大瓜，「鋼人七瀨」就是不死不滅的存在，而且還會根據目擊次數的增加，不斷的吸收吃瓜之力反哺自身，最終成長為大妖級別的都市傳說。


  但反過來說，如能夠讓人相信這個大瓜其實並不存在，進而逐漸失去關注度，那麼「鋼人七瀨」也就會因失去力量本源，無需動手便自行湮滅。


  原著中，「岩永琴子」便是通過謊言，給多起襲擊事件編造了一個滴水不漏的邏輯，讓網上的吃瓜群眾徹底失去了不斷推測吃瓜的興趣，徹底扼殺了已經成長得極為可怕的「鋼人七瀨」。


  所以，「岩永琴子」說人手不夠，並不是推脫的借口，而是當下的局勢真的很緊張。


  尤其是沒有高端戰力的她，在面對不斷快速成長的「鋼人七瀨」時，那種緊迫感與力不從心，是非當事人根本無法體會的。


  羅戒托著下巴略作思索，忽然道：「岩永小姐，你看要不這樣——下次「鋼人七瀨」再出現時，我負責幫你解決掉她，作為你幫助言葉的交換條件，如何？」


  「你？」「岩永琴子」頗感意外，上下打量著羅戒，怎麼也看不出這相貌平平的男生像是一個強大的靈能者。


  「怎麼？不相信我能對付「鋼人七瀨」嗎？」羅戒笑著反問道。


  「岩永琴子」聳聳肩：「看來你還是不懂「鋼人七瀨」是怎樣的存在——現在的「鋼人七瀨」確實不是什麼厲害的妖怪，但她難纏的地方不在於她的力量，而是在於她是殺不死的。」


  她深吸一口氣，打了個形象的比方：「「鋼人七瀨」就像是一條不斷有支流匯入的小河，你單是抽干河道里的水是沒有用的。更何況，當支流的水量多到一定程度，你恐怕連暫時抽干河道都做不到。」


  「也別想著封印術。」「岩永琴子」繼續道：「封印術是能封鎖住「鋼人七瀨」，但卻不可能讓那些網路意念憑空消失，但這些意念找不到「鋼人七瀨」，就會在另一個重新匯聚成一個新的「鋼人七瀨」，基本等於做了無用功。」


  羅戒毫不在意的笑笑：「能不能殺死「鋼人七瀨」，總要試一試才知道……退一步說，就算我真的拿「鋼人七瀨」沒辦法，至少也要比你那位妖怪混血的男朋友「櫻川九郎」要強一些。」


  「櫻川九郎」是《虛構推理》原著中的男主角，H大學法學部大四學生，幼年時因吃下了「人魚」和「件」的肉，且沒有中毒身亡，進而同時獲得了兩種妖怪的能力【不死之身】和【瀕死預知】。


  兩種能力雖然逆天，只可惜「櫻川九郎」在其他方面卻只是個普通人。


  原著中為了阻擋「鋼人七瀨」，給「岩永琴子」的網路辯論爭取時間，「櫻川九郎」可以說是被「鋼人七瀨」單方面虐得死去活來，若非他本身早已失去痛覺，估計撐不到最後就得精神崩潰了。


  「岩永琴子」翹起腿，看錶情似乎有幾分被說動。


  她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可以正面抗衡「鋼人七瀨」的高端戰力，但凡是有一個能頂事的妖怪，她也捨不得讓男朋友「櫻川九郎」用血肉之軀去與「鋼人七瀨」正面硬剛。


  眼前這個叫「夜魘」的男生，雖不知實力如何，可終究是真正的靈能者，既然敢做出那樣的保證，想必應該是有幾分把握。


  「好吧，成交。」「岩永琴子」終於下定決心，跳下奉納箱與羅戒再次握手，「榊野學園祭那邊，我會派手下過去幫忙。」


  「多謝。」羅戒也將手機號碼發給「岩永琴子」，「如果「鋼人七瀨」出現，立刻告訴我方位，我會在最快時間內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