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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之交

  不多時,段千夜挑戰梧棲山莊的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一起被談論的,還有武林新秀——淩雲穀,更有添油加醋者將淩雲穀穀主的武功提到了十大高手榜榜首,吹噓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在這之前,十大高手榜首一直是玄冥樓暗尊。


  那日之後,顧寒淵的門客可謂絡繹不絕,不過,他要等的那人始終未出現。


  終於,在武當道長壽誕過去的後一天,武林大會迫在眉睫的時候,端木淩風前來拜訪了。


  “這位少俠眼生得很,不知是不是淩雲穀穀主?”端木淩風謙虛客套,很會籠絡人心。


  “莊主繆讚。”顧寒淵回禮,舉止優雅。


  “少俠不必自謙!我有一事想和少俠單獨商量,不知可方便?”端木淩風看向一旁的顏秋,雖然她頭戴麵紗,但那娉婷的身姿似乎在說明此人容貌必定不差,所以,端木淩風進門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顏秋。


  “我和穀主向來形影不離。”顧寒淵微微側身,恰好擋住了端木淩風的目光。


  “穀主?淩雲穀的穀主?”端木淩風大喜過望,在得到顧寒淵肯定的回答後,壓低聲音道,“不知穀主屆時會不會參加武林大會?”端木淩風不傻,梧棲山莊有幾斤幾兩他是知道的,這種拿人頭冒險的事他斷然不會做。


  “有莊主在,我與寒淵參不參加又有何意?”顏秋開口道,聲音溫婉,聽者舒心。


  “穀主說笑了,鄙人已年近花甲,是該退位讓賢了,不知穀主是否願意與梧棲山莊合作?當然,憑穀主的實力拿下武林盟主自然不在話下,隻不過,穀主深居簡出,鮮少涉足江湖,此次又有段千夜從中阻撓,若是有梧棲山莊做向導,也省去了穀主不少麻煩。”果然是老狐狸,三言兩語便將段千夜的挑戰撇得幹幹淨淨。


  “那麽,便叨擾了。”顏秋微微欠身。


  端木淩風一愣,似是沒想到這麽容易便找到了替罪羊,雖有疑惑,但也沒多想,因為淩雲穀、段千夜兩兩相爭,必有一傷,屆時,隻要他再補上一刀,武林盟主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隻不過……可惜了這麽個美人,端木淩風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顏秋,一再相邀他們去自己府邸,奈何顏秋堅持住客棧,隻得作罷。


  待端木淩風走後,顏秋一把扯掉麵紗,不屑地盯著門口,道:“這端木淩風還真是笨,一張假的請帖就把他嚇成這樣了!”


  “時機選的好罷了,若不是端木玉楓當眾誇下海口,他也不必這麽煩惱。”顧寒淵為她理齊鬢角發絲,柔聲道。


  顏秋聞言轉頭,正好與顧寒淵來不及收回的目光撞個正著,她順手拉住顧寒淵的手,滿麵擔憂道:“寒淵,此次凶險未知,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好。”


  “說好了我是武林盟主,你不能跟我搶!”


  “好。”


  “我武功不好,你要一輩子保護我。”


  “好。”


  “那麽,我就一輩子跟著你了!”


  “好。嗯?”


  “你答應了!”顏秋臉上露出得逞的表情,睜著晶亮的眸子看著他。


  能用我一輩子護你周全,是我之幸,不過……


  “當然答應了,盟主之位決不跟你搶,一定把你安全送回玄冥樓。”顧寒淵點頭道。


  “誰說這個了……”顏秋嗔怪地看著顧寒淵,還想再說明白點,可是開不了口啊!

  武林大會迫在眉睫,端木淩風與顧寒淵把酒言歡過幾次,推心置腹過幾次,在大會頭幾天,甚至以兄弟相稱。雖然他更想與顏秋做忘年之交,奈何每次顧寒淵都能很巧合地將顏秋支走。


  此屆武林大會雖聲勢浩大,但眾人皆知,這不過是讓端木淩風更體麵地坐上盟主之位而已。

  雖有鬼王段千夜這段小插曲,但眾人還是幾乎一麵倒地支持端木淩風,畢竟梧棲山莊門徒太多,中間或有不服者,隻能忍氣吞聲,妄想段千夜與端木淩風鷸蚌相爭,自己好漁人得利。


  大會選在一片空曠之地,高台上盡是名門貴族,後起之秀皆坐於兩邊。


  大熱門端木淩風客套了幾句後,便將顧寒淵介紹給了各位。


  “此次武林大會將各位聚集一堂,老朽也有幸結識各位少俠,所謂英雄出少年,若是各位團結一致,必定使魔教烏合之眾投鼠忌器!”端木淩風說得慷慨激昂,再坐各位聽得心頭舒適,“此番後起之秀頗多,老朽也與這位少俠相談甚歡。”說著,便將顧寒淵領到台前,“特在此結為忘年之交,今後,若顧寒淵少俠有事我端木淩風義不容辭,梧棲山莊與淩雲穀亦結為同盟。”


  顧寒淵微眯起眼睛,邪魅的笑容讓端木淩風隱隱嗅到危險地氣息,“莊主此話可當真?”


  “這是自然。”強壓下心頭的不適,端木淩風強笑道。


  “你可認識這是何物?”顧寒淵將手攤開,一塊通體暗黑的令牌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上麵三顆骷髏形狀的圖案猶為引人注目。


  “玄冥樓?他是魔教的人!”不知是誰先打破沉寂的空氣,一時間,眾人看向端木淩風地目光染上了懷疑。


  “少俠莫要說笑,你不是淩雲穀的弟子嗎?”端木淩風試圖挽回。


  “淩雲穀是什麽東西?我堂堂玄冥樓暗尊需要假借他人嫁衣嗎?”顧寒淵負手而立,霸道的真氣向四周散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白道眾人皆臉色蒼白,內力不純者,嘴角甚至溢出了血絲。


  而更讓眾人恐懼的是暗尊這個名號:一夜之間連殺五雷盟八十一人,單槍匹馬勇闖八卦嶺,猶入無人之境取其首領首級……


  他的光輝事跡太多,而此次,眾人也記住了他的名字——顧寒淵!


  “你為何欺瞞於我?”端木淩風怒火攻心,嘔出一口鮮血。


  “你不問我便不說,何來欺瞞一說?”顧寒淵施施然道。


  “顧寒淵,你果然劣性難馴!”


  “不說就是劣性難馴,那我問你身上有幾根毛你說是不說?”顧寒淵挑眉道。


  “老朽目不識人,愧對各位同道,不過,我們人多勢眾,若是一擁而上,還怕他有三頭六臂嗎?”端木淩風痛心疾首道。


  顧寒淵嘴角一勾,手指微微一動,伴隨著哀嚎,端木淩風好不容易站起的身體瞬間倒下,與此同時,顧寒淵腳步一挪,抽出端木淩風腰間的軟劍。


  軟劍鋒利,映出一張嗜血的臉,刀光一閃,端木淩風人頭落地。


  “武林盟主,能者居之,跟你是不是人有什麽關係?”顧寒淵扔下軟劍,幽幽道。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就親眼看到死不瞑目的端木淩風身首異處,頭顱滾落在地,染上塵土,分外淒涼。


  此時,眾人隻覺得頭腦渾濁,心中的聖碑轟然倒塌,幾乎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嗜血的決絕,他們看向顧寒淵,像是要將他撕碎……


  不過,有人比他們更快,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突然向顧寒淵出手,在眾人入神之際,顧寒淵已經飛出老遠了。


  “莊主剛才當眾宣布,我淩雲穀與梧棲山莊連成一脈,既然端木淩風已死,由我繼承梧棲山莊仍是理所當然。”顏秋負手而立,在顧寒淵飛出的瞬間,眸色轉變,妖異的紫光流轉,眾人瞬間清醒,紛紛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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