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愛一個不可能的人
陌上看過去，林牧卻已經起身，“是我的朋友。”
陌上跟林牧撥開人群過去，露娜正扶著女孩兒拍打她的後背，陌上蹲下來，觀察了一下，女孩兒幾乎崩潰般的哭出來，努力呼著空氣，問露娜，“哮喘？”
露娜一邊拍打一邊回答是。
“都讓開！保持空氣流通！”陌上對著四周的人群喊道。
“看看她身上有沒有藥？”陌上對露娜說。
“她沒帶，她以為沒事的……”人群中一個女生回答。
陌上一邊說，“叫救護車！”一邊讓女孩兒半臥位，消除恐懼心理和焦慮情緒。
“怎麽辦陌上？口唇、指甲已經青紫了。”露娜有些害怕的說。
女孩兒大口大口努力呼吸著空氣，此刻，除了人工呼吸不會有更好的方法了。
陌上從餐桌上抽來幾張紙巾，鋪在女孩兒口上，按照幾年來的學習經驗對著女孩兒實施人工呼吸，手法利落，女孩兒的情況得到了暫時的緩解，這個時候救護車到了，女孩兒的朋友們將她送上救護車。陌上看著救護車走掉。
林牧向陌上道謝，“謝謝你救了我的朋友。”
陌上沒說話，看著救護車走遠，“嘿！”
“嗯？”陌上回過神才發現林牧在叫她。
林牧似笑非笑跟著她的目光看去，“怎麽了？”
陌上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又搖了搖頭，“記得告訴她下次出門帶藥。”
“我想我會的。”
生日宴還未結束，但陌上有些累了，林牧回到他的桌上說了幾句話走過來問陌上要不要送她回家，陌上搖搖頭笑著說，“我坐有軌就好。”
林牧執意，“給我個機會感謝。”
陌上不置可否。
車上，林牧說，“改天來我的餐廳吧，我請你吃頓大餐。”
陌上笑，開玩笑般的說，“好啊，看看這餐有多大。”林牧笑著打方向盤，直到一個紅燈才又說，“我沒想到你那麽小就來葡萄牙了。”剛剛聊天中林牧得知陌上高中畢業就來到了這裏，“我記得我剛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個一腔熱血的年輕人。”
陌上笑出來，“現在不是了？”
“現在老咯，早就沒了當年的拚勁兒。”林牧說話的口音帶著一股北方人的腔調。
陌上是北方人不由得覺得親近便說，“還不老，年輕著。”
“哈哈，我都快三十歲了，你才多大，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才剛來這裏，沒想到一留就是六七年。”
陌上知道，雖說葡國對中國人友善，但她知道一個年輕人想在歐洲立足並有自己的事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牧這個人自有他能力出眾的一麵。
“你怎麽想到學醫？”林牧問她。
陌上歪頭看著窗外景色回答他，“醫生很好啊，治病救人。”
“看來是因為理想？”
陌上將頭回正看向前方的路，“不是，那個時候父親生病，覺得學了醫可以救他，可是……”陌上聳聳肩沒再說下去。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林牧不好意思的說。
陌上笑笑，窗外的路燈像遊魚般打在她的臉上，“很多年了。”她說完眨了眨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裏露出些難言的神色。
到了家樓下，林牧還不忘對陌上說，“下次我請你吃大餐！”
陌上笑，看著車子走遠，阿城在二樓的小窗子上看到一切，陌上上樓，走到緩步台要去開門的時候對麵阿城開門倚在門框上說，“喲，可以啊，又是個土豪？”
陌上不說話，繼續開門，阿城撩撩頭發，譏笑著，“嗬嗬，別以為有了靠山就怎樣，就你？到頭來還是被人拋棄的主。”
話剛落地，阿城隻覺得小臂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攥著，抬眼一看正是陌上，她正抓著自己的胳膊，目光平靜的看著她，“如果你很討厭我，你就離開這。”陌上的語氣再平靜不過，可阿城看著她那看似平靜的神情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陌上甩掉她的胳膊，轉身走進屋，靠在房門上又聽到門外阿城的喊叫聲，話語汙穢不堪，房東伊麗蓮太太在樓下喊了幾聲，阿城的叫罵聲便消失在砰的關門聲中。
陌上將背包隨手放下，剛想換衣服，桌子上的手機便響了，“陌上！”
陌上打開免提，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怎麽了露娜小姐。”
“你怎麽提前走啦！”
“我還是不要當電燈泡。”
露娜嘿嘿嘿笑了笑，透過電話聽到那邊塞繆爾的聲音，陌上笑了笑說，“我過幾天是不是可以當幹媽了？”
露娜切了一聲，言歸正傳，“對了，你怎麽認識林牧啊。”
陌上換好衣服坐到床上，“不算熟。”
“真的嗎？你們明明聊了很久又是他送你回家的。”
“不好好約會，隻會跟蹤我。”陌上開玩笑般的說。
“我跟你說，塞繆爾跟他也很熟，聽說人還不錯，他好像是個餐廳老板吧，你看長得也不錯，我覺得真的很……”
“打住！”陌上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你又要讓我去相親？”
“什麽叫相親啊，陌上……”露娜的語氣一黯，“三年了，有些事情該忘記就要忘記，林牧人很好，你也該試著接受別人了……”
放下電話，河風吹揚碎花窗簾，陌上看到河邊有人在放煙火，幾個人簇擁在一起，看著煙火騰空而上，在巨大的夜幕下綻放出絢麗的色彩，各種圖案，歡笑聲隨之響徹月光下的特茹河邊。
三年了，李陌上，你還在期待什麽呢？
妄想一個曾傷你入骨的人回頭如同期待著赤道之地會下雪，萬事皆有不可能，而這便是最不可能。
陌上起身關上窗，那煙火還在繼續，陌上躲在被子裏，煙火聲和開心的笑聲透過簡陋的木窗湧入陌上的耳朵，她將頭縮進被子，盡管呼吸不暢還是咬著牙堅持，直到再堅持不下去才露出頭大口呼吸，臉被憋的通紅，眼淚都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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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陌上從便利店下班時看到一輛黑色英菲尼迪停在對麵的路邊，如果沒看錯的話那車正是林牧的座駕。便利店的接班兼職生麗莎還八卦的對陌上說，“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那輛英菲尼迪車裏的男生長得好帥。”麗莎紅著臉不住的向外望，陌上換好衣服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陌上剛走出便利店就見林牧一身休閑打扮從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