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兩情相悅
女孩兒一看陌上瞬間露出俏皮的笑容，和驚為天人的表情，“天呐！你可真好看！”陌上倒是不介意這麽直白，畢竟歐洲人一向直白坦蕩。
陌上淡淡一笑，“你好，我叫李陌上。”
綠眼睛女孩兒也笑著說，“你好，我叫愛麗絲，嗯……艾倫的妹妹。”
妹妹？原來艾倫還有個妹妹……不等陌上多想，愛麗絲絲毫不見外的拉著陌上就往辦公室裏走，辦公室裏空無一人，想來艾倫還在忙。
愛麗絲大咧咧坐到沙發上，兩腿交疊搭在茶幾，陌上想他們兄妹關係還真好，如果旁人要是這樣，艾倫那人就算不擺明了讓她滾出去，估計也是冷言冷語不讓她好過。
陌上將食盒放下，也坐了下來，愛麗絲看見陌上放下的食盒便好奇的湊上去，“這是什麽啊？”
陌上一看她好奇的樣子便打開蓋子說，“你要不要吃點？是餃子……”
“真的啊？中國的？”愛麗絲似乎很是驚奇，一想到艾倫家跟中國有著血緣關係也就能理解了。
“嗯……差不多。”陌上害羞的笑了笑遞給愛麗絲一支叉子，愛麗絲沒有客氣叉了一個餃子就放進嘴裏，“哇！你做的餃子跟我哥有一拚！”她說著又叉了一個放進嘴裏，愛麗絲津津有味吃著，陌上四下看了看艾倫的辦公室，跟第一次來的時候差不多，空氣中還彌漫著清新的蘋果木香。
就在這個時候，陌上的手機就響了，她一看來電顯示是阿城，便站到一邊接起來，“姐？”
“過來，給我交房費！”
陌上隻好將餃子托付給愛麗絲趕到裏斯本市區。
阿城坐在酒店大堂，陌上氣喘籲籲的走過去，“姐。”
阿城抱手撇了一眼陌上沒有理她。
陌上也沒介意笑著問，“媽呢？”
“媽呢？都多少天了？你才想起來我和媽啊？”
陌上頓在原地，她是忘了，被暫時的幸福衝昏了頭腦，自那日被艾倫接走，陌上的確忘記了這邊的阿城和養母。
“我這就去交房費。”
這是星級酒店，那日金聖讓阿城安心住在這裏已經事先交了一周的房費，可餘下的房費還是花去了大半陌上當時沒有交上的學費。
陌上從剩下的五包歐裏拿出了三百歐交給阿城，“姐，我沒有太多錢，這些錢你拿去吃飯。媽呢？回去了嗎？錢的事情……”
阿城拿過錢斜睨了一眼陌上，“我不知道，你沒長嘴？不知道問媽？”陌上隻好低頭去拿阿城的行李說，“姐，我們換一家住好嗎？”
阿城一聽一下子站起來，“什麽？”
陌上難言的說，“這裏的房費太貴了。”
阿城一聽抱手撇嘴，“你當我是傻子嗎？你那朋友那麽有錢，你以為我不知道？”
“可那是人家的錢。”
“嗬，媽說的對，我們家白養你了。”
“姐……”
阿城不聽陌上再說什麽搶過行李箱就走了出去。
陌上追出去，可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她趕緊撥通阿城的電話。
關機……
陌上順著主街道一路尋找，夜幕降臨，烏雲越聚越濃，街邊的一家家電店裏播放著實時天氣，今夜裏斯本全城大到暴雨。
陌上不由得擔心起來，阿城雖對她不好，可那畢竟是她的姐姐。即將大雨傾盆的裏斯本，她一個人不會說葡語英語也是磕磕絆絆萬一出點什麽事……
陌上不敢再往下想先給養母打去了電話，“媽，姐自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什麽？我一走你就不管她了？”
“不是……媽。”
“你如果找不到她讓她出一點事我要了你的命！”
放下電話，一道閃電劃落陰雲密布的裏斯本上空，隨即碩大的雨珠劈裏啪啦落了下來。
陌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繼續漫無目的的在裏斯本的主街道跑去。
忽降大雨的夜晚，車道上行駛著許多私家車，它們擁堵在馬路上，交通警察披著雨夜指揮交通，哨聲車笛聲刺耳喧囂，紅綠燈、昏黃的車燈和萬家燈火融合，這雨夜裏陌上卻孤獨的奔跑在裏斯本的街道上，以往慢悠悠的有軌電車鑲嵌在其中倒是運行的最快的了。
陌上喘著粗氣停下腳步，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打濕，深秋的裏斯本本就漸涼，此刻更是涼意徹骨。
雨越下越大，雨珠打在身上竟能感知到疼痛，陌上給阿城打去無數次的電話，得到的答案永遠是關機狀態。
陌上失望的放下手機，在腦海裏回想阿城可能回去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猛的一個刹車停在路邊，陌上被它巨大的刹車聲和掀起的積水嚇到下意識看過去，車窗被搖下來，裏麵竟是……艾倫，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陌上坐到車上，擔心自己弄髒真皮座椅不安的隻垂首坐在車坐邊上。
艾倫看她落湯雞一樣的模樣，脖子上的紗布有幾點血痕，眸子裏劃過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忍不住大聲問她，“這麽大的雨，作什麽？”他在用葡語問話。
陌上知道他應該是生氣了。
她咬著嘴唇組織語言，“我姐自己走了，我擔心……她……”
“你隻知道你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你脖子上的傷縫了八針，我把你救回來不是讓你再去受傷的！”艾倫的聲音中夾雜著怒氣。
陌上偷偷抬起眼看著他，他好像真的在生氣，她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
“艾倫……”陌上絞著手指，身上的水珠嘀嗒嘀嗒落個不停，陌上擔心雨水弄髒真皮座椅故意隻搭了一個小邊坐。
艾倫看在眼裏，看到她一身是水，濕透了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看到她大大的眼睛裏蓄滿淚水，尖尖的下巴，個子很高但卻瘦的不像話，那一瞬間他的心裏是複雜的，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又是在跟誰發脾氣。心裏有一絲脹脹的疼，他深吸一口氣，極力隱忍著，話一出口聲音顫抖，“你們家……還有你……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陌上把下唇咬的發白就要溢出血來，她本就委屈，隻因她被抱養回來就要被養母那樣說，就要被阿城嫌棄到如此地步，她不欠誰的，她努力學習她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她不想讓養父後悔抱她回家，她努力不給任何人添麻煩可換回的又是什麽呢？
陌上堵在胸口裏的委屈在此刻如洪水決堤一下子噴薄了出來，她抬起頭質問艾倫，“我為什麽要跟你說？”她的聲音雖小，可其中的是滿滿的委屈，她把委屈撒在了艾倫身上。
窗外月色如水，雨開始變小，間或可以聽到細雨打在窗上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格外刺耳，艾倫看著她，死死盯著，似乎要把她的身體盯出一個洞，陌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上有淚珠在上麵強忍著不肯落下。
最終陌上認輸了，她抬起頭看向艾倫的眼底，隻能看到無盡的幽沉，如同一口古井，隻有他吞噬別人，由不得別人探索，他張開口，寂靜的夜晚寂靜的車裏，他一字一句說到，“難道我艾倫，還需要等著你跟我兩情相悅？”
他說完高大的身軀欺身壓住陌上的身體，一瞬間蘋果木香直衝入鼻，就在大腦空白前的一瞬，陌上感知到來自他口舌的一絲微涼，如同窗外的細雨在那一刻格外的寒徹骨髓。
強勢霸道的吻，舌尖靈巧的滑過陌上的銀齒，陌上的身體禁不止顫抖靠向椅背。
“艾倫！”陌上大聲呼喊。
艾倫鬆開口，精致的五官近在咫尺落入陌上眼裏，他挑起劍眉歪嘴一笑，“是你答應我的，我救了你，你可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