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審視自己
葉流雲和莫天恒走了沒多遠，就發現魔氣中好像有東西。
他開起金瞳，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相反，他不用金瞳，卻看到魔氣中好像有一些影子。
“這是怎麽回事？”
葉流雲疑惑地看向莫天恒，發現莫天恒也在看向魔氣中的影子。
直到葉流雲看清了魔氣中的身影，萬神令才散發金光，提醒他這是一種神魂攻擊。
“幻術嗎？”
葉流雲有些好奇。
因為他在魔氣中，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影。
那是他年少的時候，父母還在。他在父母身邊嬉戲的影像。那時候他還沒有開始修煉。
萬神令又綻放金光，想要將葉流雲神魂的注意力拉回來。
“等一下，我看看這幻術呈現出的是什麽內容！”葉流雲一邊抵抗，一邊跟萬神令溝通。
這時，魔氣中的身影再次變換，變成了葉流雲在努力地修煉，但是境界卡住了，怎麽練也不能提升。
“這是在回放我自己的記憶嗎？這種幻術倒是挺有意思！”
葉流雲看得津津有味。
萬神令也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金光稍微收斂了一些，讓他能夠專心地欣賞自己的過往。
接下來，葉流雲就看到自己被葉馨雨刺殺，激發了萬神令。之後就是參加族比，不斷地麵對各種危險、挑戰。
一路成長到被冥神種下死亡印記、離開蒼雲大陸、反殺冥界強者、來到中心大陸，直到最後發展了自己的勢力。
這一路來曆經了無數次危險，在生死線上徘徊。
忽然間，所有的影像都消失，然後有一個聲音問葉流雲：“你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麽？”
“為了找到父母，解救他們啊！”葉流雲下意識地就想到這個。
可還沒等他說出來，那聲音又問道：“現在你的父母已經救出來了，你可以離開了啊？”
“那不是還有冥神在追殺我嘛！”葉流雲立刻又想到。
“如果冥神被你殺了之後呢？你就會帶著父母離開？你以後就不修煉了？”那聲音再次追問道。
“嗯？”這問題讓葉流雲也愣住了。
“是啊！如果解決了冥神之後呢？我不是還想去神界看看嗎？”
還是跟以前一樣，他還沒回複，那聲音又再次提問了，好像能得知他在想什麽。
“你努力修煉，並不是真的為了找父母，就是為了自己而已！自欺欺人！”那聲音這次嘲笑起他來。
“那我修煉是為了什麽？”葉流雲也開始思索起來。
“你就是個自私的人！你會在武道修煉的路上一直走下去。最後，你將稱霸環宇，消滅一切對手。而你的家人、女人，最終都會因此喪命！”
那聲音還怕他不相信，又繼續補充道：“所有的武道強者，最終都是得到了世界，卻孤獨終老！”
“我自私嗎？”葉流雲反問自己。
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都在為他付出，都在幫著他做事情，甚至犧牲了自己的修煉時間。
從這點上來說，他確實是有些自私。
“可是我武道修煉，和家人有什麽關係？會影響到他們？”葉流雲有些不解。
“當然！”那聲音給他解釋道：“就比如你麵對冥神的時候，就需要他們替你扛著所有的壓力。可他們並沒有你這種實力。所以對他們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以後你的境界越高，你的敵人就越強，而他們就越危險！”
“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葉流雲點頭讚同。
“最終你的家人都會為你喪命，而你，卻為了更高的境界，更好的世界，而拋棄他們。這不就是孤獨終老嗎？”那聲音反問道。
葉流雲聞言，也開始審視自己。
他之前，都沒有想過這麽多。
以前是為了找到父母，可是找到父母之後，又有了保護家人、去神界看看、再度提升實力的想法。
但是聽這聲音的意思，好像並不是那麽回事。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想法，也有些懷疑。
“我也許是真有些自私了？”他在心中疑惑著。
想到這兒，他也覺得該靜下心來，好好地審視一下自己了。
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他也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但無論怎麽規劃，修煉都還是要繼續的。
“你當然自私了？不然，為什麽你不會想著為了百姓將異族徹底消滅？”那聲音確定地回答道。
“我一直在為了消滅異族做貢獻啊？”葉流雲爭辯道。
“做貢獻？你竭盡全力進兵了？你的精兵隊伍用上了？你隻是想著為了自己的勢力，在走形式而已！
你想想，你之前跟異族邪物戰鬥的時候，會有這麽多顧慮嗎？你的境界越高，實力越強，你就會變得越自私！”那聲音步步緊逼，讓葉流雲都無話可說。
“你變得越強，就越會害死更多的人！”那聲音再次響起。
“想一想你境界低的時候，哪有現在這麽多仇家？你為了爭奪修煉資源，殺了多少人？”那聲音再次問道。
“哪個強者沒有仇家？哪有武修不爭奪修煉資源、不殺人的？”葉流雲反駁道：“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你鬥獸場裏的那些凶獸，都是該殺的？那些帶兵的王爺，他們的士兵，也都該殺？”
那聲音再次將葉流雲問得無話可說。
“所以你的能力越強，在你手上間接被殺的人就越多！”那聲音誘惑地說道。
葉流雲一時間有些發懵，覺得自己成了個罪人。
按照這聲音的邏輯，他做什麽都是錯的！
“那我不應該修煉？如果我沒有境界，任人宰割，我就不自私了？”葉流雲反問道。
“事已至此，也不能重來！”那聲音歎了口氣。
“你現在的實力，出去後就會成為一方禍害。不如就留在這裏修煉。這裏很安全，連冥神也進不來。你在這裏不僅自己安全，也不會再影響到你的家人！”
那聲音建議道。
葉流雲卻突然微微一笑：“這就是你的真實用意吧？動搖我的武道之心，讓我留在這裏被你困死？”
他的識海中，萬神令也猛地綻放光芒。
而這時，那聲音也終於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