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你不會要一個殘廢吧?
“為什麽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會有一張這樣的臉。”
他似惋惜地搖頭著,聲音很輕很淡,可是漆黑的眼底裏卻充滿了殺機!
手裏的力道捏緊了,他仿佛像是要捏碎她的下巴!
尚欣忍住痛,不敢呼叫。
她猛地抱住他的腿,低聲求饒:“淩!你不要殺我!我這麽做……都是因為愛你!我愛你,真的不想你被那個女人奪走……”
“殺你?”皇甫流風搖頭,“我怎麽舍得殺你。”
“真的嗎?”聞言,尚欣的心稍稍鬆一口氣。
不管怎麽說,一日夫妻日恩,他對她還有感掅的是不是?
“你都還沒有開始受苦,我怎麽會舍得殺你!”然而皇甫流風下一句話,卻把尚欣拉入最痛苦的深淵,“我要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流風……”
“拿刀來。”皇甫流風淡漠地伸出手。
立即有人走過來,把鋒利的匕首放在他的手上……
狂亂的大雨淹沒了整個世界,視野一片白茫茫的,地麵和房屋被雨水衝刷著,洗盡著這個汙垢的世界……
然而,一聲淒厲的慘叫從醫院裏傳出來,隱隱約約,不時被雷聲蓋過。
尚欣痛苦地大叫著,淚水落下去,立即跟鮮血融成一體。
粘稠的鮮血布滿了她整張臉,往下滴著,淌著……
她痛得努力扭動身體,可是雙手和身體被緊緊縛住,而她的臉,也被好幾雙手用力地固定住——
連那些束縛著她的保鏢們,都不忍心再看下去這一幕,紛紛別開了臉。
尚欣痛苦地大叫著,大喊著,哭泣著,求饒著……
可不管她怎麽做,皇甫流風都沒有停止手裏的動作——
一筆一劃,皇甫流風仿佛在寫字一樣,用刀在她的臉上,深深地刻下:賤人。
他要告訴全天下的人,她是個賤人。
她這麽賤,怎麽可以有一張這麽漂亮的臉?
她的心腸這麽壞,怎麽可以有這麽會偽裝的演技。
嫩白的肌膚被刀尖劃破,鮮血如注地流下來了,糊了她一臉。
她痛苦地大哭著,可是卻絲毫撼動不了皇甫流風的決心……
當最後一筆落下,皇甫流風扔下匕首,他的手心裏也滿是鮮血。接過旁人遞來的手巾,仔仔細細地去擦拭每一根手指:“帶她去縫線。”
“……是。”
痛暈過去的尚欣被拖著離開,地上一路劃開那鮮血,刺目的紅。
又是幾道雷聲滾過,在皇甫流風的耳邊沉悶地炸響。
他仿佛是被仇恨控製的傀儡,猛地醒神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有沾著血的手巾,忽然覺得髒得作嘔!
令人收拾幹淨這間病房,滑動輪椅,他進洗手間用力地清洗雙手。
他不停地揉著,不停地衝著水,潔白的手顯然沒有一點血債,可他仿佛還覺得是滿手鮮紅。他使勁地揉著著,粗糙的掌心將手背揉著得紅了,開始破皮,他還在大力地清洗。
直到,一個聲音打斷他:“皇甫總裁,金座酒店的服務生剛剛送來了這個。”
皇甫流風空洞地回頭,看到一根鑲著寶石藍的鏈子。
他淡漠地伸手,指尖有些痙攣,將那鏈子接在掌心裏,死死地握住。
就在出事的第三天,他從手術中醒來,派去國外那邊的人就回報了他消息——
證實了心裏的猜想,他卻已經笑不出來了。
不管她是蕭琪還是可人,他又再次地失去她了……
還有,他們的第四個孩子。
為什麽他不早點調查蕭琪?為什麽他沒有早一點察覺到?為什麽……
老天似乎總在捉弄他們,每次眼見著就要在一起了,又會憑空生出災難。
“為什麽?”他緊緊地攥住那根手鏈,空洞的眼漸漸有了焦距,眼圈開始通紅。
下一秒,他低吼:“為什麽——?!”
為什麽她沒死也不回來?為什麽她變成了蕭琪也不告訴他?為什麽她有那麽多的秘密,也從來不對他說出任何心裏話?為什麽她忍心讓他遭受這種折磨……
他恨她對他的冷漠無掅,同時,他更恨他自己!
為什麽他會一而再地錯失她?為什麽他看不出她竟是可人?為什麽他瞎了眼,找了一個這樣惡毒的女人做替代品?為什麽他總是保護不了她,讓她陷入最危險的境地?
他低著頭,緊緊攥著那根項鏈,他想要站起來。
“皇甫總裁!”兩個人迅速上來扶住他,“別動,別站起來!醫生說你才手術……”
“滾開,都別碰我!”
冷汗從他的額頭流下來,高瘦的身體彎著,兩隻手撐著輪椅的扶手,努力地想要站起來。
可是雙腿顯然沒有什麽知覺,仿佛是兩塊毫無生氣的木頭。
他的拳頭用力砸在雙腿上,卻依然沒有知覺,也沒有絲毫的痛感……
“哈!”他睜大了眼,眼淚突然地掉了下來,他連忙伸手抵住自己的額頭,低聲說,“要做個殘廢了……可人,你不會要一個殘廢吧?”
“皇甫總裁,不會殘廢的。醫生說你的腿隻要堅持複健是可以……”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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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可人每天準時敲響蕭寒的門,來給他送藥。
自從蕭寒醒來後,他的飲食起居不讓傭人揷手,都是由她在照料。
1是貝可人報答他的兩次救命之恩,她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恩掅,就算對方是她再討厭的人;
2是如果不是她送去的藥,蕭寒都不會好好吃——他一直都自己的身體狀況十分自信,喜歡逞強。
這天,蕭寒吃了藥,身上的繃帶去除,擦了藥後,隻貼了薄薄的一層的紗布。
皇爵說他的身體恢複力很強,傷口基本都愈合結痂了,過不了多久,就能脫疤痊愈。
飯後,蕭寒躺在露台的涼椅上,望著那晶瑩蔚藍的天空。
陽光鋪陳,大朵大朵的雲浮在天空之上,緾緾綿綿,仿佛最美的矢車菊花瓣。
貝可人在身後收拾著房間,看一眼那明媚的天氣,忍不住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快下雨了吧。”
蕭寒卻接口道。
貝可人奇怪,這麽好的天氣,就算是攝影家也會覺得今天是出遊的最好時機。
怎麽可能會下雨?
“為什麽?”
蕭寒微眯著眼,慵懶地說:“全身的肌肉和關節都很酸。”
“是風濕嗎?”
“嗯。”
貝可人訝異地抬眉。怎麽會?年紀輕輕就會有風濕?!
蕭寒這身體裏到底潛伏著多少的病啊?為什麽他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那病痛的折磨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享受?
傍晚的時候,天果然黑黑沉沉,仿佛罩著一塊黑布。先是狂風大作,幾聲幹雷,還沒等人適應過來,鋪天蓋地的大雨落下來,頃刻間,地麵全部濕透。
好久沒有下過這樣大的暴雨了……
貝可人站在露台上,收起晾曬的衣服,正準備往回走,就瞥到一個人影匆匆地走進大廳。
皇爵顯然是剛冒雨回來,身上頃刻間就濕了,他拍打著發上和臉上的水:“這見鬼的天氣,剛剛還好好的——看來,某人要淋成落湯雞了。”
說著,皇爵抬起眸,饒有興致的眼神看向貝可人。
貝可人立即明白皇爵的潛台詞——
一連十天,皇甫流風每天都會出現在城堡外的鐵門前。
每天下午6點,他會準時坐著那輛銀白色的奔馳出現。
司機先將輪椅放出來,把他抬到那輪椅上,然後他就靜靜地坐著,等著。從下午6點鍾等到第二天清晨6點,再匆匆趕回公司上班……
貝可人沒說話,匆匆地跑上城堡六樓,站在瞭望台上朝那邊看——
每天,她都會來一趟這裏,看看他是否真的來了,是否真的一直等在那裏。
其實她已經狠心告訴過自己,不管他等多久,堅持多久,她都不會再原諒他。他做這些根本沒有一點意義。
可是她又每天都期待他第二天的出現!
直到現在,貝可人還清楚地記得皇甫流風第一天出現在城堡門口時,她那止不住的訝異和悸動。
蕭寒當場拿了手丨槍,說要去城堡前幹掉他。
貝可人當時就嚇壞了,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