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我在,你怕什麽?
歡迎儀式舉辦了個把小時,劉溫全程盡心盡力,臨到結束,他已經累得嗓子發幹了,陳丹幫他泡了杯檸檬水,“喝吧。”
劉溫接過,“謝謝。”
旁邊同事看出端倪,用肩膀撞了撞陳丹的胳膊,“上次你舍命相救,這次劉經理以身相許?”
“去。”陳丹臉蛋燒紅,嘴上偏不承認,“少胡說。”
“喲喲喲,這裏頭一定大有文章。”
陳丹做了個踹腿的姿勢,“滾。”
楚漫莞爾,她幾步向前,劉溫無意間瞄到她的身影,竟覺得這種話被她聽見有些尷尬,“漫總……”
“好事。”她拍了拍劉溫的肩,“人這一輩子,難遇到幾個為自己奮不顧身的人,好好珍惜。”
劉溫笑得挺不好意思,“我們隻屬於還在接觸當中。”
有些人就是這樣,本以為八竿子打不著,一轉身,突然就成了世上最親密的人。
緣分,真難說得準。
晚六點過後,楚漫開車回到陸家。
陸少丞已經回來了,這會兒正陪著上官文佩在餐廳用餐,楚漫在酒店吃過了,她把手拿包交給何芳,踩著雙拖鞋走向餐廳。
“媽,你回來了?”
“恩。”
楚漫掃眼陸少丞,複又衝上官文佩說道:“手頭還有些資料沒有整理,那我先回房間了。”
楚漫欲轉身,上官文佩一把視線打過去,“等等。”
“媽,你還有事?”楚漫及時刹住腳。
上官文佩將手邊一張椅子拉開,“你先過來坐。”
陸少丞麵前擺放了份牛排,他執起紅酒輕呷口,喉結滾動間,嫣紅的液體滑入胃裏。黃媽守在旁側,何芳將楚漫的包放好後,也站在那處聽候差遣。
楚漫走近,按照意思坐下來,她雙手擱於大腿處,心裏忐忑不安,上官文佩每次這樣叫住她的時候,準沒什麽好事。
陸少丞繼續手中切牛排的動作,上官文佩喜歡吃意大利麵,黃媽今晚特意為她做了份,她心裏藏著事,也沒怎麽動過叉子,上官文佩幹脆用紙巾擦了擦嘴,結束用餐,“小漫啊。”
楚漫洗耳恭聽,“是。”
上官文佩開門見山道:“你來陸家四個多月了,怎麽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這是沒同少丞行房事呢,還是……”頓了頓,她亦有所指的說:“你背著我,在做避孕措施呢?”
陸少丞聽到這,意味深長的抬了抬眼皮。
“沒有。”楚漫麵不改色。
“什麽沒有?”上官文佩緊追不舍,“是壓根兒沒有同房?”
楚漫眼尾的餘光自陸少丞臉上收回,“沒有做避孕措施。”
“真的?”
“是的。”楚漫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這種時候,她肯定不能在上官文佩麵前露出馬腳,“我也很喜歡小孩子,媽,我和少丞一直在努力。”
“可是……”
“媽。”見她強聒不舍,陸少丞不耐煩的丟下刀叉,不鏽鋼堅硬的材質碰過盤沿,發出陣尖銳聲,男人推開椅子傾身站立起,楚漫隨著那道忽然挺拔的暗影仰首,她發現陸少丞眸光冷清,菲薄的唇瓣輕輕抿成凜然的直線,“你要真這麽著急,幹嘛不讓爸再同你生一個?”
楚漫目瞪口呆,這種話他都說得出口?
上官文佩的臉色,不知該怎樣去形容,她緊凝眉頭,氣得唇齒都在顫動,“你!”
不孝子。
陸少丞卷起襯衣袖口,“都是爹生娘養的,別老是為難人家,如果楚漫是你女兒,跑到婆家總受氣,你會怎麽想?”
“我什麽時候讓她受氣了?”
這話聽著令上官文佩極不舒服,陸少丞性子如此,即使沒有楚漫,他還是敢在長輩麵前說這番話,但上官文佩就是喜歡對號入座,她覺得她兒子這樣維護一個外人,就是楚漫吹的枕邊風。
陸少丞冷笑下,他大步邁到楚漫跟前,拉著她就往樓梯走。
楚漫腳步趔趄,幾乎是被陸少丞拖拽向前,黃媽和何芳均不敢吭聲,上官文佩臉色陰沉,“站住!”
陸少丞充耳不聞,楚漫不想上官文佩記恨她,她扯住陸少丞的手,停在鋼琴下方怎麽都不肯往前一步。
男人蹙起的眉梢顯露不悅,他回過頭,一瞬不瞬盯住楚漫的臉,“有我在,你怕什麽?”
楚漫五指捏緊他的手,“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
陸少丞淺眯左眸,楚漫的發髻是全部盤起來的,輪廓精致,額頭飽滿,秋水翦瞳明亮有神,這就是陸少丞眼裏的楚漫,一身水木清華的氣質,顯得很幹淨。
何芳目光看過去,瞅到的就是兩抹肩並肩的身影,他們十指相扣,燈光穿插下,影子落到地板上緊挨在一起。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般配的兩個人,何芳抿起嘴角,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楚漫靜屹在原地,身後是那架碩大的黑色鋼琴,身旁是盛氣淩人的陸少丞。她望著餐桌上上官文佩鐵青的側顏,楚漫醞釀著情緒,半晌才開口,道:“媽,我從小沒有母親,在楚家受盡繼母千般刁難,所以我心裏一直期盼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來到陸家,媽是高高在上的陸太太,你嚴厲、咄咄逼人……”
聞言,上官文佩扭過頭,目光如炬!
這是在指責她?
晚輩數落長輩?
黃媽了解太太的脾氣,二少奶奶說了這些話,更加別妄想與太太和睦相處了,她著急的想要打斷,“二少奶奶……”
上官文佩伸手攔住黃媽,“讓她說!”
何芳瞟眼陸少丞,男人麵無表情,一雙眸仁又黑又深,猜不透心思。
再者,二少的心思,又有幾個人可以參透?
楚漫五根手指的指腹,緊緊掐住男人的手背,她是鼓足了勇氣,才決定說這些,“你對我好的時候很好,差的時候很差,比起我的繼母,她永遠一副笑臉迎人,她不會像你那樣責備我,沒有你那樣的威嚴……”
楚漫眼眶溫熱起來,上官文佩整張臉都黑了,黃媽憂心忡忡的握住太太的雙肩,何芳杵在不遠處,大廳內的氣氛緊張得多呼吸一口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