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世間最難薄情者
打奀暄煙說過那話之後,瑾煙便噘著嘴,不說話。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事總是要別人說了算,這麽小就成親,要是在現代還在上大學呢,現在在這個被封建舊製度壓迫下的社會卻要學會如何去服從。真是讓人生氣的很,一輩子怎麽可以就這樣交出去,這樣隨便,當真是當成傳宗接代的工具了嗎,兩個人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見了幾麵不討厭便要結婚,當真是受不了。
“天氣這麽涼,怎麽在外麵呢。不進屋去坐坐。”紫蒼梵的聲音從雨裏傳出來。略顯得有些空曠。
那個叫峻浩的男子弓著腰為他撐著傘,自己卻在雨水裏淋著。紫蒼梵水色的長衫,臉上的表情終年如一日,本就陰邪的臉上卻還帶著不合時宜的笑容,總會讓人為之一顫。
瑾煙很快站起來,輕輕拜了下。低首道:“見過王爺。”
“王爺。”奀暄煙看見,笑著迎了過去。
說話間,紫蒼梵已經到了跟前。攬過奀暄煙的肩,對瑾煙說:“瑾兒何必這麽客氣,你是暄兒的妹妹,在王府就像在家裏一樣,以後不用這麽多禮節。”
瑾煙垂下眼簾說:“是,謝王爺。那瑾兒就不打擾姐姐和王爺了,先回鴻煙閣了。”說完就自顧自的離開。紫蒼梵盯著瑾煙的眼神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待瑾煙走遠了,紫蒼梵放開了攬著奀訶煙的肩,坐在石凳上,麵無表情的說:“那丫頭倔,不好說話,難為暄兒了。”朝奀暄煙招了招手。
奀暄煙乖巧的走到了紫蒼梵的跟前,坐在石凳上,任由紫蒼梵拉著她的手。見他是表麵波瀾不驚,握著奀暄煙的手卻在暗暗的用勁,奀暄煙看著他,心裏五味雜陳,這樣的男子她當真不知道是有沒有情。
“好了,我去書房了。你回暄慶閣吧,小心點。想吃什麽吩咐廚房做就行了。”說完毫不猶豫的走向了雨裏,連眼神都不曾留下。
“是。”看著紫蒼梵遠去的背影,奀暄煙的眼淚在眼眶裏不停的打轉,抬頭看了看亭子外的天,好冷。
是不是我這次幫了你,你就會念著我的好,也就不會娶了我三年,將我束之高閣兩年,在想用我的時候才想起來對我好了,對你沒用處的時候你連我的樣貌都忘記是什麽樣子了吧。你哪怕是騙我都行,我又何時介意過,可是你看奀瑾煙的眼神都比看我的時候多,你讓我這個做妻子的情何以堪。當真是狠心至極了吧。
“王妃,王爺已經走了。”惜環看著這個苦命的女子,明明不開心,卻還要在自己的妹妹麵前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從來不讓旁人為她擔心,對王爺那般癡情。
奀暄煙快速抹了下眼淚,轉過頭笑著對惜環說:“嗯,我們回吧。”
眼看著就快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奀暄煙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了,瑾煙時常會趴在奀暄煙的肚子邊聽,聽奀暄煙說孩子很活潑,老是踢她,每次說到孩子的時候,她總是笑的很甜蜜,像是得到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暄慶閣裏屋
“姐姐,他又動了,肯定是個男孩子。”瑾煙開心的說,看著奀暄煙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心裏也好像暖了很多。
“看你,跟個孩子一樣。”奀暄笑笑。
“姐姐,你說孩子是隨了王爺的性格還是你呢。小孩子胎教是很重要的,我來念書給姐姐,哦,不。應該是未來的小侄子聽,希望他以後是個小才子。嗬嗬。”瑾煙笑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開始讀著詩詞。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小生命的孕育是這麽的神奇,看著他在肚子裏一點點長大,再到呱呱墜地,長大成人。當真是不容易的很。
奀暄煙苦笑的看了下瑾煙,看她那麽認真的讀著。悲從心來,王爺,王爺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人了,他的去向她一直是沒權過問。她就像是他的小玩偶,想起來了玩一下,想不起來便扔在一邊管也不管,任其自生自滅。
突然想起來說是莫羽得了風寒,已經好幾日了都不見好。瑾煙放下書,遲疑了下還是說:“姐姐知道我母親生病的事嗎?像是得了風寒好幾日了,我想抽時間回府去看看。差不多快一年沒見到母親了,瑾兒也很是想念,一日時間即可。”
“四姨娘是,生病了嗎?妹妹怎麽知道的?”奀暄煙顯然有些底氣不足,斷斷續續的問道。
“是聽旁人說的,是。得了風寒。”
“四夫人得了風寒,瑾兒想回去看也是正常的。但是還是要大夫去醫治才是最重要的,本王會請最好的大夫去給四夫人醫治,肯定能夠藥到病除,瑾兒還是等到四夫人病好了再去看望吧,你姐姐的身子越來越重,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若是出了什麽事你姐姐可是會很傷心的,這可是她的第一個孩子。”紫蒼梵從外麵風塵仆仆的回來,而且看他的樣子是剛上完朝就趕著回來的,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
“謝王爺關心,可是母親生病做為她唯一的女兒怎麽能不在身邊照顧著呢,既然王爺有這個心,是否?”瑾煙目光直視紫蒼梵,毫不畏懼的說道。
瑾煙還沒說完,便被紫蒼梵打斷,狹長的眸子閃著讓人想要躲避的光芒,渾身上下都閃著戾氣,麵無表情的臉上稍微一抬頭就讓人聲畏。“奀瑾煙。你母親的事本王自會處理,到時候肯定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母親來,你回吧。本王和你姐姐有話說。惜環,送三小姐回去好生照看著。”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直接的叫她的名字,語氣還是這麽惡劣。
“王爺。王爺。”
“三小姐,走吧。三小姐。”就這樣被人連哄帶拉的帶出了暄慶閣。
“王爺。”奀暄煙有些懼怕的看著紫蒼梵,今日他就好像是奪命鬼一般,眼神狠毒,好似萬劍般。
“坐吧。”紫蒼梵拿起桌上的茶大口喝了起來。“這幾日本王有事,你看好瑾兒,不要讓她亂跑,若是出了什麽事。奀府。”輕蔑的笑了下,看著奀暄煙的表情盡是挑釁與無情。一甩衣袖就往外走。
“是,王爺。”看著快要消失在門口的紫蒼梵,奀暄煙還是決定賭一把。“王爺。”
紫蒼梵轉過來,臉上盡是不耐煩。
“還請王爺繞過瑾兒。”奀暄煙撫著桌角的手,不斷的深入,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著,她在害怕這個猶如鬼魅一樣的男子會說出什麽話來。
紫蒼梵冷笑一聲。嘴角突然勾起寵溺的笑容,像是旭日升起的陽光般溫暖,緩緩道:“愛妃還真是心善呢。”說完轉身便走。
奀暄煙聽過他的話之後,雙腿支持不住就跌坐在了軟榻上,眼淚就像斷了的弦,不住的流下來。手指抓著毯子,關節處發紅,指甲泛白,怎麽這麽無情,這麽無情。
壓抑著的哭泣,就連哭都不能大聲的釋放出來,她對他的愛他當真就視而不見嗎,棄如蔽縷,他的心裏眼裏就隻有權勢,他怎麽能夠這麽無情。手捂著嘴,生怕會發出太過大的聲音,讓下人聽去又傳到他耳朵裏,她隻想好好的呆在他身邊,他要娶多少侍妾都可以,隻要他心裏有一點點位置是屬於她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