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求情
“太子還沒放出來麽?都四五天了。我去看看太子妃。”瑾煙拿著雨傘就直往外去,也不管後麵瓊襄叫的不停。
“姐姐,姐姐。你千萬別去啊。姐姐。”瓊襄急著想去拉瑾煙,可還是沒拉的住。
瑾煙疾步就往芳伊殿去,遠遠的就看見太子妃跪在雨中,蕭條的背影極盡淒涼。
快步上前將太子妃擋在傘下。
太子妃烏嬌戈不是什麽身份顯赫的人,父親隻是梨都城中一個富商且樂善好施,許是聖上怕太子權高蓋主就為兒子娶了個沒有強大後盾的太子妃,這烏嬌戈和太子一樣都是個性格溫良的人,但骨子裏卻透著分倔強。瑾煙倒是喜歡這樣的女子。
“太子妃。”烏嬌戈抬頭一看沒想到竟會是瑾煙。
“奀小姐?”眼裏滿是不解,更多的是不明白。現在太子處於這樣的境況,誰會願意沒事找事去接近與太子有關的人,都巴不得撇清所有關係。隻一瞬,烏嬌戈就露出了淩厲的眼神,渾身樹著刺。
“太子妃客氣了,奴才不過是個在殿前侍奉的小宮女。太子妃不要誤會,奴才來並沒有其他的想法,隻是太子的事。太子他是個好人。”瑾煙淡淡的說著。
“是個好人又能怎麽樣,還不是逃不了他人的算計。謝謝你來看我,你還是走吧,現在隻要是與太子有關的人和事就如同瘟疫一般,別人躲都躲不及。你又為何要這樣,現在我是給不了你想要的。”無奈的語氣似乎有些命中注定的感覺。
瑾煙輕蔑的笑了笑道:“原來太子妃也不過如此。本以為你是個俠義聰慧的女子,原是奴才想錯了。太子現在處境艱難,而他的太子妃卻隻會跪著,你以為這樣聖上就會可憐你麽?聖上若是要可憐你早都在你晨起跪在這時就讓你起來了,便不會讓你一直跪到這個時辰。你這樣跪在這能有什麽用,聖上隻會覺得心煩,太子的事可大也可小,你難道想要太子永遠待在那樣的地方嗎?”
那烏嬌戈也是個明白人,瑾煙這般一說,她也明白了些許。跪在這裏能有何用。“是我誤會你了。”
瑾煙扶著烏嬌戈站了起來,她已經渾身濕透,雙腿止不住的顫抖。烏嬌戈生的並非是個極其美貌的女子,隻是五官拚在一起較常人相比讓人心疼些。巴掌大的鵝蛋臉,笑起來的時候左頰有個淺淺的酒窩,柔美中帶了絲可愛。淺藍色的宮裝,群角繡著細碎的菊花瓣,頭上斜別一直流雲釵,綴下來的細小珠子左右搖晃著,臉上略施脂粉,隻是雨水順著臉頰不斷的落下來,仍掩飾不住她的高貴和大方。
“太子妃還是要將連厥人的事弄清楚,你先回去打點好府裏莫要再出了什麽事端出來。奴才會去求聖上的,隻是能不能行就沒有把握了,希望太子妃心裏有個心裏準備。”
“謝謝奀姑娘,太子不是個貪戀權勢的人。”
至此一句就明白太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瑾煙看著緩慢離去的烏嬌戈,心裏倒是佩服的很。古代的女子誰能做到此呢,隻一心隨著夫君,不為權勢,不為富貴,隻願陪在身邊。是太子的福氣,也是烏嬌戈的福氣。
到芳伊殿後那尚公公說是聖上在批閱奏折,不讓打擾。尚明德將瑾煙拉到了外邊的閣廳裏。小聲說:“你不要再為太子的事求情了。小心引火燒身。”
瑾煙輕輕一服淺笑道:“公公,瑾煙知道公公是為我好,不讓我摻和這件事,可是你也看到了太子妃在外麵跪了那麽久,我怎麽能夠無動於衷呢。瑾煙謝謝公公的好意,但是太子這個情我是求定了。”
“尚明德,誰在外麵?”
瑾煙一進內閣就跪在了桌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起來回話吧。”紫殊梨看了眼瑾煙說道。
“還請聖上開恩饒了太子。太子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一心隻為黎明百姓。連厥人的事太子根本就不知道,不過是太子看著可憐便就了回來寄居在府內,若為此就說太子與連厥人勾結。是否太過片麵。聖上您……”
“好了。下去吧。”瑾煙還沒說完,紫殊梨就打斷了。
“聖上。”
“下去吧。”聖上一句怒喝,臉色非常不好,他應該也是在為太子的事頭疼吧。
瑾煙頹廢的出了芳伊殿。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他們是父子啊,父子都可以這麽無情嗎?自己的兒子在遭受牢獄之災,自己的父親位高權重卻可以袖手旁觀,當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嗎。本想為太子求情,可是卻連說完話的機會都沒有,看來自己還真是天真的要命呢。
翌日,朝堂之上。
尚明德高聲說著對太子的處決。當朝太子紫蒼冽,嬌慣縱然下人,為虎作倀,殘害百姓,卻不聞不問。不體會百姓疾苦,從即日起廢除太子之位。圈禁一個月。
卻是隻字未提連厥人的事。看來聖上是相信這個兒子的。不過這種信任怕是在這麽多的猜忌中漸漸被耗完了吧。
紫蒼冽被圈禁的時候,烏嬌戈來蘭苑看過好幾次奀瑾煙。說是很感謝她為紫蒼冽求情,雖然現在沒了太子之位,對於紫蒼冽來說卻是一種解脫,現在倒是落個清靜。
一日烏嬌戈來蘭苑看望瑾煙,瑾煙正好在擺弄盆景。看見烏嬌戈翩然而至,粉色的衣裙更襯的伊人俏麗。“二皇子妃。”瑾煙朝著烏嬌戈一拜。
烏嬌戈雙手扶起瑾煙,笑著說:“瑾兒,怎麽這般客氣。”
“這是宮裏,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縱使姐姐疼我,那也不能壞了規矩吧。”瑾煙笑著攙扶烏嬌戈坐在石凳子上,宮裏眼線眾多,處處小心才好。“芸青,給二皇子妃上茶。”
瑾煙洗了手,就拿了圍棋出來。這幾日,烏嬌戈時常會過來看她,閑來無事,就纏著烏嬌戈教了她如何下圍棋,正好學會了些,也不是太過熟悉,就是日日纏著人想對弈。
“瑾兒的耐力可真是好,日日下也不煩,從沒見過那個女子如你這般好學。”烏嬌戈笑著將白子落在中間。
不一會兒,芸青很快就端著茶拿來糕點。瑾煙笑嗬嗬的看著芸青,這個女子極其靦腆,不怎麽愛說話,做事幹淨利落,瑾煙也是很疼愛她的。“芸青,也沒什麽事做,你去找宮裏的朋友說說話,到晚間回來就好了。”
芸香可愛的臉上染著淡淡的笑意,白皙的牙齒露在外邊,看起來讓人很是心疼,說:“謝謝姐姐。芸青一定按時回來。”說完就離開了蘭苑。
瑾煙看著芸香離開的背影,當真是個孩子,沒什麽太多的心思。隻是宮裏的生活遲早有一天會讓她丟掉身上的童真。
“父皇當時是說瑾兒尋了合適的人家就將妹妹放出宮去,不妹妹可是尋好了如意郎君。”烏嬌戈白子一落,抬頭看著眸光一直盯著棋盤的瑾煙。
瑾煙的嘴角彎起笑容,才十八就張羅了要嫁人了,她還真是接受不了的很。笑道:“姐姐,莫非這麽快就要將我嫁出去麽?可是我還不想這麽早嫁呢。”黑子緊跟著落在白子旁邊。“姐姐,你要輸了。”瑾煙抬頭看著一臉錯愕的烏嬌戈,莞爾一笑。
“女子這一輩最重要的就是能有個好的歸宿,瑾兒為什麽要這般倔強呢。”烏嬌戈收拾著棋盤。
“不下了,姐姐心裏有事。”瑾煙拿著玫瑰糕咬了一口,皺著眉道:“居然是玫瑰糕。”將剩下的一多半放在了旁邊。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玫瑰做的一切味。
烏嬌戈淡笑,拿起玫瑰糕優雅的吃著,“瑾兒,如果有了心儀的男子記得跟姐姐說。”說完,烏嬌戈就離開了蘭苑。
瑾煙靜靜的坐在石凳上,擺弄著棋子,心儀的男子,她怎麽可以愛上這裏任何一個人呢,說不定她還會回去的,又怎麽可以在這裏有任何的牽掛呢。她不會,也不能愛上這裏的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