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他不在，就由我去代替
羅蒂無奈地搖搖頭，“那我去給您煮點夜宵。”
“羅蒂，你年紀大了，去休息吧，夜宵讓其他人做就行了。”沈媛叫住她道。
“大小姐的食物不能假以人手。”羅蒂說完這句話就拉開門出去了。
沈媛愣了一下，隨即感激一笑，她來到這裏，也是威廉士與羅蒂百般照顧，這些情誼早已不是簡單的主仆之情。
“咚咚咚！”書房門的再次被敲響。
“進來。”沈媛回過頭去。
是韋皓，他走進來道：“我聽羅蒂說你又準備熬夜？”
沈媛搖頭笑笑，“我隻是睡得晚些。”
韋皓看著她，歎了口氣道：“媛媛，別騙人了，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你以為我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沈媛靜靜地看著他。
韋皓微微側頭避開她的目光，沒有說話，但態度中顯然是這樣認為的。
沈媛起身，踱至窗邊，望著外麵的夜色道：“我沒想過他會死，也許他會受傷，但他一定會回來。”
她回眸朝韋皓一笑，“你忘了嗎？上一次他中槍，心髒停了也能活過來，所以我相信他不會忍心拋下我們的。”
韋皓見她神色無礙，心底不由鬆了口氣，他這幾天也疲累到了極點，脫下外套做到沙發上，他揉了揉太陽穴道：“這次的事好像和冬夫人並沒有關係，她的人也在積極找哲南。”
沈媛點點頭，“如果我是她也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
“是誰都沒關係，關鍵是K市。”韋皓抬頭看她，“K市現在亂成一團了，宋恒平他們收拾不了局麵，哲南再不出麵，亞洲的勢力就要崩盤了。”
沈媛沉了沉眼色，道：“哲南沒有回來，就由我去代替！”
韋皓皺眉，“沈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回到K市？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亞洲，如果真是有人要挑撥沈家與意大利的關係，那現在他一定在背地裏煽風點火，還有那些希望沈哲南死的人，你這樣回去，隻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決定了！”沈媛堅持道。
“不行，我不同意！”韋皓擲地有聲，“前段時間就是沈哲南的自作主張才弄得老爺子真以為你死了，這次回去要真出了點兒什麽事，老爺子就徹底垮了，他現在還擔心著沈哲南，你別回去添亂！”
沈媛向他走去，抬手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你會幫我的對嗎？”
韋皓無法躲開她的目光，半晌，終於妥協道：“上輩子真是欠了你們姓沈的人，你要回去就回去吧，不過必須帶上我的人。”
“正好艾瑞也回來了，有她照顧你也比較方便。”
“艾瑞回來了？”沈媛詫異道：“她不是幫你去北部處理事情去了嗎？”
“現在任何事都沒有沈哲南的事重要，先前是沈哲南不讓她回來，現在既然你活著的消息公開了，她也沒有什麽顧忌了。”韋皓按住她的肩膀道：“我不能陪你回去了。”
“K市還有譚淇元，我不會有事的。”沈媛笑了笑道。
“是啊。”韋皓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道：“我相信他。”
沈媛無聲地笑，心裏漲滿了感激。
韋皓掃到辦公桌上高高的一摞文件，不由道：“這些文件今天一定要看完？”
沈媛點點頭，“公司的要緊事，競爭也很激烈，我不想別人說藍焰倒了沈家這個靠山就一無是處了。”
“沒想到這點你還要強。”韋皓道：“那你看吧，我坐一會兒。”
“你不去休息嗎？”沈媛詫異地看著他。
韋皓擺了擺手，道：“太累了反而睡不著，陪你一會兒。”
沈媛給他衝了杯熱茶才回到辦公桌前，一低頭就全身心撲進了工作裏，等到脖子再次酸痛時她才抬起頭來，不經意間瞥到韋皓，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拿了張毯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輕動作地給他蓋上，正好羅蒂擰開門走進來，沈媛連忙對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跟她一塊兒離開了房間。
“韋先生睡著了？”羅蒂道，“這樣睡著不好吧！”
沈媛攔了她一下，順手接過她手裏的托盤道：“讓他睡吧。”
低頭一看盤子裏兩人份的夜宵，她笑道：“他可能要睡到天亮，這個我們倆吃了吧！”
沈媛把食物端到了小茶廳，兩人分別坐在小桌的兩麵，慰勞自己饑餓的腸胃。
“大小姐……”羅蒂的聲音有些哽咽。
沈媛一愣，連忙抽了張紙巾給她，“羅蒂，你怎麽了？”
羅蒂慌忙抹了抹眼角，擺擺手笑道：“我這是高興。”
她吸了吸鼻子道：“看著這樣的大小姐就像是看到了年輕的老爺。”
沈媛上一秒還在為自己狼吞虎咽的吃相不好意思，下一秒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韓雪頌身上。
“爸爸他……年輕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羅蒂抹幹淨眼淚道：“老爺年輕的時候也很拚命，每次我給他做夜宵，他都吃成你這樣子，那個時候看著他都覺得自己年輕了，我還沒有見到過那麽有幹勁的年輕人，每天到了夜裏我總給他做夜宵，後來他發達了，就請了我回來給他做飯。我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生兒育女，自己也慢慢變得老了……”
“羅蒂是怎麽認識爸爸的？”沈媛撐著下巴問道。
“我原來也是個廚師，被一家大公司的老板聘用為私人廚師，每天送餐到公司，那個老板是個工作狂，每天到深夜都要吃夜宵，我每次送去的時候都發現老爺也在公司裏，當時隻覺得難得有這麽勤勞的小夥子，所以每次做飯也給他帶一份。”羅蒂滿臉笑意道：“連你媽媽也是老爺在公司裏認識的。”
“媽媽？”沈媛一頓，下巴微微抬離手掌，好奇地問道：“媽媽是個什麽樣的人？”
也許是時間隔得太久，羅蒂想了一會兒才道：“我隻記得她是個很漂亮的人。”
“隻有這些嗎？”沈媛略顯失望。
羅蒂點頭，“她是那家公司老板的女兒，老爺和她戀愛的時候還在公司做事，後來他們結婚了，生下你和小姐的時候，藍焰在法國一夜成名，但是那間公司因為沒有搶到那個招標被債務拖累垮了，老爺抱著小姐找到我的時候，夫人已經不在了。老爺後來也沒提過。”
沈媛記得韓雪穎說過，母親是因生產而病死，父親傷心過度疏於照顧她們，才導致自己的丟失……難道父親告訴她的，不是真正的事實？
“從那以後老爺就再也沒有親近過其他女人，小姐都是我來照顧……”羅蒂說到傷心事，神色哀傷，“可惜我卻讓小姐生了病……”
“這不是你的責任。”沈媛安慰道，韓雪穎生病，應該是韓雪燕造成的吧，那個時候父親已經出名了。
“後來的曲夫人……不提也罷。”羅蒂打起精神來，看著沈媛道：“大小姐，您和小姐比起來更像老爺，我知道攔不住您，隻是希望您平安回來，老爺和藍焰都離不開您。”
沈媛抿緊唇，鄭重地點點頭。
沈媛依舊在為了藍焰的事奔波忙碌，白天泡在辦公室，晚上待在書房裏，艾瑞這幾天對她也是形影不離。
“韓總，卓先生來了。”艾達端著沈媛要的咖啡走進辦公室道。
沈媛頓了一下，接過咖啡道：“請卓先生進來，泡杯紅茶。”
艾達走了出去，沈媛又對艾瑞說道：“艾瑞，你先回避一下。”
艾瑞點點頭，轉身去了辦公室專置的休息室裏。
“卓先生，請進。”艾達再次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對卓言旭比了個請的手勢。
沈媛也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笑道：“卓叔叔，請坐。”
卓言旭依言坐下，略帶擔憂地看著她，“我聽梅楓說你這幾天都是深夜才下班，很多事你不必親力親為，交給底下的人做就行了。”
沈媛從艾達那裏接過紅茶雙手遞給他，道：“非常時期，我想做到未雨綢繆。”
卓言旭頷首，又道：“哲南還沒有消息？”
沈媛眉間散出兩分失望，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現在的局勢，我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卓言旭放下茶杯道：“法國和意大利關係緊張，讓韋皓放下這些事，全力尋找哲南才對。”
“韋皓他有分寸。”沈媛道。
卓言旭躊躇了一下，道：“如旖，法國和意大利那邊真的就這麽水火不容嗎？”
沈媛微微一愣，隨即道：“也不盡然，意大利這個時候是中立態度。”
“這樣啊……”卓言旭似乎是鬆了口氣，頓了頓又道：“意大利黑手黨勢力龐大，韋皓和他們對上對藍焰也沒有好處，等哲南回來了，你勸勸他們，心平氣和把事解決了。”
“人老了就是經不得波折，我再也不想看到藍焰出些什麽亂子了。”他補充道。
沈媛了然地笑笑，“我不會讓藍焰再出什麽亂子的，卓叔叔放心吧。”
“那就好。”卓言旭臉色頓時輕鬆不少，彎腰起身，看了看沈媛辦公桌上的文件道：“要注意身體。”
“我會的，謝謝卓叔叔。”沈媛禮貌送他出門，又吩咐艾達將他送下樓。
回到辦公室裏，她才發現卓言旭的紅茶沒有動過，笑了笑，她走回辦公桌前，提高音量道：“艾瑞，你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