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男人的鬼話不要相信
“我的？”她不確定地重複了一下。
梁爾點點頭，道：“剛才那個人蹲下來的時候我看到的，媽咪讓我叫你快點逃走的！”
艾瑞冷著臉按住沈媛的手臂道：“別說那麽多了，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趁亂從後門跑出去！”
“後門不能出去，隻能通到天台。”梁爾道：“不過可以從天台跳到別人家的房頂上！”
沈媛穿過人群對上梁爾母親的視線，朝她點點頭。
“來了！”艾瑞沉聲喝道，倏地起身攻向其中一人。
騷亂開始，守門的人和在收銀台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有人趁亂逃走，有人一起製止暴徒，沈媛顧不得那麽多，一把抱起梁爾飛快衝向後門。
“在那兒！”
“別讓她跑了！”
聽到身後有人追了上來，回頭之際才看到梁爾的媽媽已經擋在了他們身後，而她跟前的匪徒緊緊握住濺血的手腕，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沈媛報以感激一笑，不敢有片刻停歇地沿著狹窄的樓梯往上跑。
“我媽咪厲害吧，她是個醫生哦！”梁爾絲毫沒有緊張感，反而趴在她肩膀上得意起來。
沈媛敷衍地點點頭，雖然匆忙，但她還是瞥見了她手裏的手術刀，隨身攜帶手術刀的女人……真是有點奇怪！
打開天台的門，梁爾指著一邊道：“嶽母，走那邊！”
“叫阿姨！”沈媛不忘強調道。
“站住！”一個冷硬的東西抵上了她的腰際，沈媛頓住身子，收回跨出去的腳步，放下手臂讓梁爾從她手臂上滑下去。
“曲瑤！”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屬於殺害她妹妹的凶手的聲音！
“我猜到你會從這裏跑，怎麽，沈媛，你還是落到我手裏了吧！”曲瑤猖狂地笑著。
沈媛緊緊牽住梁爾的手，背上泌出的汗水被風一吹全部化作一股冷意直直竄上她的大腦，她想轉過身去……
“不準轉過來！”曲瑤將槍往前送了一些，吼道。
沈媛依言不再動。
“被槍指著的味道怎麽樣？”曲瑤聲音扭曲，時高時低地說道：“啊？是不是很痛快？！”
沈媛冷笑了聲，“我看你是瘋了吧！”
“我是瘋了！”曲瑤咆哮道，“你是我你也會瘋的！”
“我不敢出門不敢開窗，甚至連窗簾都不敢拉開！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從某個地方飛出一個子彈來讓我命喪當場！”
“你的目的達到了？”曲瑤雙眼赤紅，又哭又笑地說道：“你不就是想逼瘋我嗎？！”
“這是你罪有應得！”沈媛厲聲道：“你午夜夢回的時候就沒有夢見韓雪穎嗎？你是親手殺死她的人，還是她的表姐，她就沒有回來找過你嗎？”
“不要說了！”曲瑤連手都在發抖，目光也遊移起來，看著周圍恨不得縮著身子。
梁爾拉了拉沈媛的手，後者會心地點點頭，然後在曲瑤的咆哮中慢慢轉過身來。
麵對著她，沈媛瞟了一眼她的手槍，道：“我幾乎每晚都要夢見她，夢見她滿身是血地走到我的床邊，一遍一遍地要我替她報仇……”
“你別說了！”曲瑤突然收回手捂住耳朵大聲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要撞你的！”
麵對不住顫抖的槍口，沈媛往前走了一步，道：“你不是讓我死嗎？”
“我現在就站在你麵前，你還在猶豫什麽？”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將胸口送到曲瑤搶下，“開槍吧，殺了我，殺了我啊……今天晚上我就和雪穎一塊去找你！”
她的笑容看在曲瑤眼裏是那麽詭異，眼前的人臉孔在晃動，沈媛的臉恍惚疊上了韓雪穎的臉……她分不清誰是誰……！
“怎麽還不動手？”沈媛步步緊逼。
“別……別逼我！”曲瑤重心不穩地後退，不住地搖頭。
沈媛並不碰胸口的槍，隻是徑直朝前走，“曲瑤，我不死的話，明天死的就是你！想想那些隱匿在你周圍的殺手，他們的槍口都對著你的腦袋！可是他們不殺你，他們要逼得你人不人鬼不鬼！”
“別……別說了！”曲瑤連連後退，慌亂地擺著手，涕淚縱橫的模樣當真和瘋子沒有區別。
“別！別！”她後退的腳步終於撞上了欄杆，身體一歪，整個人倒了出去！
一會兒，沈媛聽到了碰撞的聲音。
梁爾抬著小腳要往欄杆邊走，沈媛拉住他道：“小孩子看了會做噩夢。”
梁爾小大人般地聳聳肩，看著過分冷靜的人以及她眼裏的冷漠，下結論道：“女人真可怕！”
沈媛掐著他粉嘟嘟的臉頰道：“你媽咪也是女人！”
梁爾歪著腦袋跟著她的手順過去，口齒不清地說道：“所以她也很可怕！”
“梁小二，你說什麽？！”門被人一腳踢開，女人雙手叉腰地吼道。
“韓小姐，謝謝你的合作，你現在可以回家了。”卡爾?汶萊警官整理了一下手裏的口供才笑著對她說道。
“謝謝。”沈媛拉緊了風衣起身，轉身走了出去。加德正等在外麵，見她出來迎了上去，道：“還好吧？”
沈媛點頭，問道：“梁小姐呢？”
“已經錄完口供了，在外麵等你。”加德道。
“韓小姐！”走在後麵的卡爾?汶萊突然叫住她。沈媛回頭道：“還有什麽事嗎，汶萊警官？”
卡爾?汶萊眼神微冷卻麵帶笑意，“希望沈先生在法國能奉公守法，否則我一定會上門拜訪。”
沈媛勾起唇角，笑不及眼底，“請放心，我會轉達的。”
剛走出警察局，梁爾就撲過來抱著她的腿道：“阿姨，我今晚可以跟你回家嗎？”
沈媛好笑地牽著他走到梁詩麵前，伸手道：“你好，我叫沈媛。”
梁詩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叫梁詩，你知道了哦！”
沈媛笑著點點頭，又道：“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和梁爾了。”
“沒事兒！”梁詩一甩頭發道：“大家都是同胞嘛！要在法國遇到一兩個投緣的家鄉人還真不容易的！”
沈媛看了眼滿臉渴望的梁爾道：“不如今天就去我那兒做客吧，就算是答謝你們。”
梁詩還沒說話，梁爾先跳了起來，拍著手叫道：“我要看我媳婦兒！”
梁詩轉向沈媛道：“那就打擾了。”
艾瑞開來了車子，梁爾抱著沈媛的大腿不肯撒手，從衣服裏露出個眼睛看著梁詩道：“我要和阿姨培養感情。”
梁詩斜睨了他一眼，道：“別跟我說，你不是我親生的。”她說完就鑽進了車子，梁爾無奈地攤攤手道：“我媽咪就是這樣幼稚，她總說我是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但是她也不想想，垃圾桶裏能撿到我這樣英俊瀟灑、天資聰穎的天才寶貝嗎？”
艾瑞和加德都忍不住笑了，沈媛抱著他彎腰坐進車裏，忍住笑意道：“從某種角度來說，梁小姐的教育還是很成功的。”
“叫我梁詩吧，梁小姐聽著別扭。”梁詩笑道。
沈媛點點頭，低頭才發現梁爾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片刻後他道：“媽咪對我能有對阿姨一半溫柔就好了……”
話沒說完，白嫩的臉頰上就多出了一隻手，梁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要不是十八歲年少無知就跟那個混蛋生了你，我要不是看你皺巴巴的可憐不忍心扔了你，哪裏還輪得到你來跟我叫板！”
梁詩沒用力，梁爾也不怕，嬉笑道：“媽咪，撒謊是不好的，要我提醒你你的年齡嗎？”
梁詩鬆了手，“好吧，我是二十二歲生的你這個禍害。”
沈媛一路上笑意不斷，這兩母子真是逗趣，她也喜歡她的南媛快點兒長大，活潑機靈像梁爾一樣就更好了！
一到別墅，梁爾就趴在南媛的嬰兒床邊不肯走了，南媛偶爾翻一下身，他就會指著南媛白白的屁股道：“我媳婦的屁股真翹！”
沈媛拍拍他的臉頰道：“紳士是不會對女士這樣評頭論足的。”
梁爾板著小臉一本正經道：“對自己媳婦不用客氣。”
這時正在喝茶的梁詩涼涼道：“小色狼，小心人家姑娘長大了不要你。”
梁爾撇撇嘴轉過身繼續和南媛玩兒，沈媛把甜點放在矮桌上，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捧著墨冉泡的紅茶，當真覺得這樣的午後是一種享受。
關於沈媛為什麽被遭人襲擊的事梁詩也沒多問，因為在她看來，但凡有錢人都有可能遇到這種危險，所以她才秉持著一窮二白的月光族生活。
“你們不住在納果公園附近嗎？”沈媛問道：“後來幾次去公園就沒有看到你們了。”
“我們剛剛搬了家哦，阿姨。”梁爾見南媛又睡著了，才雙手捧著甜點爬到梁詩身邊坐下，一雙斷腿在空中晃悠著。
梁詩取過紙巾擦了他嘴角，抬起頭來無奈地說道：“都怪這小東西老是騷擾人家小姑娘，公園裏的婆婆大嬸群起抵製，所以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搬一個地方。”
“其實也隻是換到附近的公園而已。”梁爾一邊吃著甜點一邊道：“媽咪說，沒有公園的生活是不健康的生活。”
“不過阿姨你放心，我會對南媛從一而終的。”
沈媛這下連茶都喝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就會笑噴出來。
“男人的鬼話不要相信，無論是什麽年齡的男人。”墨冉突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