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他不相信巧合
“什麽想跟你下棋！”沈老爺子不滿意了，“我看他就是惦記著我的象棋！”
“不如這樣吧，我讓你一軍一馬，要還是我贏了，你就得無條件把象棋借給我。”沈媛笑眯眯地說道。
沈老爺子明顯地猶豫起來，從沈媛入門以來，他就愣是沒贏過一次，就是讓了棋他也照輸不誤，今天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要是贏了……
“連個丫頭片子都下不贏，你還霸占著血玉象棋，你你你簡直是暴殄天物！”駱老爺子語氣憤慨。
沈媛又想起袁子華說的，他也想做一副血玉象棋，不過就是沒得到罷了，現在看來，他還真是眼紅的緊。
沈老爺子被這一激，又看到沈媛挑釁的眼神，當即就拍著大腿道：“再多讓我兩個兵，我就比！”
沈媛一臉鄙夷。
沈老爺子見她也沒反對，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立馬就招呼老範拿象棋出來，駱老爺子伸長了脖子，滿心以為拿的是血玉，待看到老範手裏的白玉象棋，失望掩飾不住地流露出來。
本來是來教訓人的，被這象棋一岔，弄得有點兒四不像，旁邊陪坐的幾個人都是一臉莫名加無奈，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兩人擺開陣勢，沈老爺子才反應過來還有個人沒走，他擺擺手道：“駱老頭，你人也教訓完了，可以走了！”
駱老爺子臉色一僵，他板凳都搭好了，就想看看這小丫頭棋藝怎麽樣，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趕，忒沒麵子了！
沈媛拿走四個棋子，涼涼道：“爺爺，我覺得你再找個幫手比較好。”
駱老爺子心裏樂，麵上卻還不露聲色，就等著沈老爺子服軟，等到後者點頭，他才滿意地點點頭，立刻與之統一戰線。
沈媛飛了個壞笑給沈哲南，後者回以淡淡一笑，穩穩坐在原地，然後閉目養神。
第二天清晨，好不容易才從被窩裏爬起來沈媛，眼睛迷迷地就看著穿著白色保暖衫的沈哲南坐在台燈下細細地把玩著血玉象棋。
她把衣服拖到被子裏，慢遝遝地換著，半眯著眼睛問道：“你也喜歡這副象棋嗎？”
沈哲南放下棋子，高大頎長的身影移向床邊，雙手貼著床滑進被窩裏將人提出來放在床邊，替她拉好半天也沒找到袖口的衣服，無奈地道：“好好穿衣服。”
沈媛扣好衣扣，扭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吻，然後穿上拖鞋朝浴室飛奔而去。
“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沈哲南倚在門框邊看著她搓著泡泡洗臉，“還不打算去輝園？”
沈媛捧了把水衝了臉，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不過駱老頭這會兒肯定得意著呢，就等著我送上門去討好他，我偏不，先晾他兩天再說！”
沈哲南薄唇微勾，淡淡道：“看他跳腳的樣子我也很舒服。”
沈媛回頭給了他一個“同道中人”的眼神，又眨了眨右眼，道：“哲南，你太壞了！”
沈哲南看她調皮的模樣，心裏喜歡的緊，笑了笑道：“跟你學的。”
“昨晚上麵來了通知，要我去G市看軍事演習，曆時一周。”他頓了頓又道。
“一周啊……”沈媛的聲音微微拉長。
“也可以不去。”沈哲南又道。
“不去不好吧。”沈媛想了想道：“那天我聽四嬸說你的材料正在審批，萬一你不去人不給批呢！”
沈哲南看她臉上還掛著洗麵奶白色的斑漬，取過帕子托著她的臉輕輕給她擦拭著，溫柔道：“不會的，他們不敢。”
“你還是去吧。”沈媛扶著梳洗台道：“四嬸巴不得你不去呢，讓她眼紅眼紅也好！”
沈哲南端詳著她的臉，確定幹淨了才捏了她的臉蛋，道：“快下樓吃早餐。”
餐桌上。
沈媛咬了一口麵包，眼瞳突然一轉，道：“我們和好的事沒告訴尹弘他們吧？”
沈哲南抬眸看她，“沒有，怎麽了？”
沈媛撐著下巴盯著他狡黠一笑，“我知道玩什麽了。”
沈哲南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意思，幹脆利落道：“尹弘他們目前隻知道你安然無恙，還有我們在因為邵苑冷戰。”
“所以你要配合我。”沈媛吞下麵包道：“就說你是和我吵架才去G市的。”
沈哲南頷首，道：“玩可以，但是不能過火。”
沈媛看了一眼表道：“時間到了，今天一二節有課，我先走了。”
“等等。”沈哲南突然叫住她，沈媛狐疑回頭，卻見他朝自己走來，然後從衣兜裏拿出一塊玉佩給她係上，道：“上次的玉你送給四嬸了，這是重新求的開過光的，戴在身上。”
沈媛眯起眼睛笑，摸著胸口的玉佩道：“你怎麽也這麽迷信了。”
沈哲南吻吻她的額頭，道：“乖，戴上我放心些。”
沈媛把玉放進衣領裏，冰涼的感覺激得她一哆嗦，隔著衣服拍了拍，道：“我保證不弄丟它。”
沈哲南滿意地點頭，替她拉開門，道：“走吧。”
車子走出老遠，沈媛還能看見站在門口目送她的人，漸漸覺得胸口的玉佩暖和起來，和她的體溫融在一起。
頭兩節課就是理論課，枯燥的讓人隻想打瞌睡，沈媛握著筆，無意識的在上寫寫畫畫，等到一個腦袋湊她旁邊來她才驚覺已經下課了。把筆記本一和，她抬頭道：“天才君，你難道沒聽過非禮勿視這句話嗎？”
卓智抬了抬眼鏡道：“喊了你幾聲都沒反應，還以為你琢磨什麽呢。”
沈媛撇撇嘴，道：“你那麽厲害，計算計算。”
“很簡單。”卓智在她旁邊坐下，道：“你和邵苑的新聞雖然被壓下去了，但是我想這裏麵肯定有文章，所以肯定有邵苑的名字，你們兩個共同關注的一個人沈哲南自然不能少，所以也有他。另外，鶓鶓這幾天都沒上學，連呂鬆芳來學校都是形色匆匆，至於從不缺席的學生會會長袁子華，已經三天沒有來學校上課了。後麵的三個名字，至少有兩個會出現在你的筆記本上。”
如果說畫鶓鶓的名字情有可原，可是她有什麽理由寫袁子華和呂鬆芳呢，所以她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卓智笑了笑，目中睿智難掩，“你請假的幾天，呂鬆芳已經來找過你三次。”
沈媛微微一愣，又去看自己的筆記本，上麵果然有她的名字，她微不可見的斂起眉目，道：“也許是巧合呢！”
卓智卻道：“概率學上是沒有巧合的。”
概率學上是沒有巧合的，沈媛頓住，她曾經聽沈哲南說過相似的一句話，他說他不相信巧合，既然沒有巧合……
她低頭細細查看筆記本上寫下的名字，從無罪那晚開始，凡是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人名她竟然不知不覺的都寫了出來，雖然是雜亂無章，但沒有漏掉一個！
卓智看她出神的樣子，撿起自己的課本道：“訓練班還有課，我先走了。”
“嗯，再見。”沈媛應了聲，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筆記本。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感覺，總覺著這次的事不會就這麽完了，那天早上齊肅打電話來叫走了沈哲南，讓她產生了懷疑，沈哲南卻坦言並不是去見邵苑，但卻不肯告訴她更多，那又是誰能連接上齊肅和沈哲南這兩個人？
而自己誤會齊肅是為邵苑來找沈哲南，這是個巧合嗎？邵苑明明知道沈哲南不會相信她，為什麽還要撒那樣的謊？在電梯的那場戲究竟又是做給誰看的……？
輝園坐落在雲霧繚繞的山間，是K市最大的殖民地建築風格的別墅，華貴卻不顯奢侈的裝潢布置懷舊卻又有種特殊的底蘊，顯示著這個房子的主人的身份和氣質。
駱老爺子是穿著唐裝出來的，這番古中西的搭配倒也沒有多少違和感，不管是白酒還是紅酒，放得久總歸是好酒。
沈媛明顯地看到他第一眼打量的是她手裏的棋盒，然後才哼了哼，道：“平常請都請不來，今兒倒自己來了。”
“其實我也不想來。”沈媛如是說道，又趕在他發飆之前道：“師父出門了，我拿著這麽好的象棋卻找不到好的下棋對象，實在是有點兒可惜了。”
駱老爺子輕咳了一聲，坐在軟椅上抬手吩咐了傭人去倒茶，才道：“沈老頭那棋是下的臭。”
“所以呀。”沈媛把棋放桌上一放，掀開盒子，剔透的紅色棋子霎時華光溢彩，她道：“我就想找個會下棋的，才算不辜負它。”
駱老爺子壓著膨脹的心花怒放，點了點頭，道：“反正今天沒事，陪你走兩盤也可以。”
沈媛但笑不語，她算是有點兒明白駱老頭和沈老爺子合不來的原因了，一個不服輸又倔的牛脾氣，一個技高一籌卻嘴不饒人。
下了半個小時左右，上次到醉南山莊接沈媛的那個年輕男子走進來說道：“老爺，小少爺和小小姐回來了。”
是尹弘和尹藝，沈媛彎起眼睛，正琢磨著怎麽收拾他呢，人就送上門來了！
“讓他們進來。”駱老爺子眼睛還緊緊盯著棋盤，一刻也不放鬆。
“外……沈媛！”大步走進來的尹弘看到眼前這詭異的場景，不由長大了嘴，一臉傻相地來來回回看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尹藝倒是不介意，一溜煙就衝到沈媛身邊坐下，興致勃勃道：“誰輸誰贏？”
駱老爺子虎了臉，道：“兩個兔崽子，都不把外公放在眼裏了？”
尹藝連忙討好道：“外公最好了，我打賭這棋一定是外公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