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害怕的話可以離開
腦袋懵了一下，她轉過頭看不斷向她靠攏的男人，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巨大的恐懼讓她睜大的雙眼，拚命向後掙動，哪怕能遠離他們一毫米，她也期待著奇跡能在這一瞬間出現！
沒有奇跡！
夾克男抓住她的領子猛力一撕，布料的破裂的聲音幾乎要劃破沈媛的心髒，她驚恐地尖叫起來，不想看到卻不得不看到眼前晃動的一張張淫邪的臉孔，幾雙手朝她伸過來，拉扯著她的衣服和褲子，還有人上來壓住她的手和腳。
整個人被釘在了地上，破碎的布料已經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男人們的呼吸沉重起來，幾隻手在她身上亂摸著，有人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夾克男滿臉淫欲，淫笑道：“這水嫩妞兒，說不定還是個雛兒！”
沈媛的胃痙攣起來，絕望席卷了全身，她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撕扯著她的衣服，肮髒的觸摸讓她作嘔，她死咬的嘴唇已經流出鮮血，眼淚順著眼眶滑出……完了！
“麻子，讓你先上！”夾克男轉頭看著頭上流血的中年男人，猥瑣地道：“流的血要補回來！”
瞳孔著映著中年男人醜惡的嘴臉，沈媛顫抖著嘴唇喊道：“哲南……救我！”
“放開她！”冷冽的怒喝喚醒絕望的沈媛，她抬起頭，少男清瘦的身影離她幾步之遙：是狄墨！
夾克男見他隻身一人，年紀又輕，生出輕蔑之意，一隻手還欲伸向沈媛，“小子，勸你別多管閑事，不然的話……”
他的手還沒落到沈媛身上，狄墨已經如獵豹般敏捷地竄過來，一陣腿風掃過，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空擋，夾克男已經被踢飛撞到牆上！
這是多大的力道！
夾克男鼻孔和嘴裏都流出了血，他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從還在發呆的人吼道：“看什麽看，給我往死裏打！”
一群人這才回過神，蜂擁著朝狄墨撲了過去。
沈媛被鬆了鉗製，撿起被扔到的風衣裹著身體退到一邊，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而狄墨動作利索地打倒一個接一個的流氓，不到三分鍾，哀嚎遍地。
夾克男看著這副慘況，還不肯死心，趁狄墨不注意撿起地上的磚頭衝向他……
沒有發生預料中的情景，夾克男高舉著的手力氣一鬆，磚塊就落在了地上，因為抵著他額頭的，是一把冰冷的手槍！
狄墨陰鷙地看著他，道：“想死嗎？”
夾克男滿頭大汗地搖頭，顫顫巍巍地說道：“不想……”
狄墨收了槍，掃了地上的人一眼，“滾吧！”
一群人連滾帶爬的跑了。
沈媛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狄墨，抬起蒼白的臉道：“謝謝。”
狄墨低頭看著她，眼簾下一片陰影，“我送你回去。”
沈媛搖頭，道：“我還想在等一會兒。”
狄墨沒有說話，而是轉身立到牆邊，身體微微靠著牆，頭顱稍稍抬起，閉目養神的模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媛內心的失望越湧越大，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等去搬救兵未歸的邵苑，還是在等說好來接她的沈哲南……
夜，凍得紮人，她抿了抿僵硬的唇問道：“現在幾點了？”
狄墨眼睛都沒睜一下，似乎很享受這樣的黑夜，聲音中沒有一絲疲倦，他道：“三點零九分。”
沈媛裂開嘴笑了一下，撐著地麵站起來，言語中含著細微的哀求，“我能去你家嗎？”
狄墨看了她的膝蓋一眼，沉默了一秒，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道：“上來。”
沈媛趴在他的肩膀上，竟發覺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的肩是這樣的寬闊和溫暖。
狄墨能感覺到背後的人慢慢鬆懈下來，冰冷的臉頰貼在他的背上，溫熱的眼淚浸透他的衣服，觸及他的皮膚，一種微妙的悸動擴散開來。
他住的地方很遠，沈媛閉著眼感覺他走了很久，他走的很穩很慢，好像是為了不驚動什麽。所以他停下來的時候，她輕聲問道：“到了嗎？”
狄墨“嗯”了一聲把她放下來。
沈媛睜開眼，破舊的閣樓裏路燈還忽明忽暗，年久失修的牆麵大麵積脫落，斑駁難看。
狄墨打開門，示意她進來，屋裏的擺設都很舊，東西也少的可憐，但卻很幹淨整潔。
沈媛坐到沙發上，狄墨一言不發地提出急救箱，蹲下身給她處理傷口。沈媛沒有拒絕，隻是雙氧水碰到的時候她顫抖了一下，依舊沒有發出聲音。
沉默無限延續，狄墨收好東西，道：“衛生間在裏麵，有熱水，旁邊是臥室，你可以去那兒睡。”
也不等沈媛回話，他就提了一床毯子睡到明顯比他小的沙發上。
這樣的生活習慣，讓沈媛聯想到一個可怕的職業，狄墨突然睜開眼，對上她的視線，眯了眯眼，冷聲道：“害怕的話可以離開。”
沈媛搖頭，他滿身是血還舉著槍的樣子她都沒有害怕過，為什麽卻要害怕才剛救了她的他。
狄墨轉過頭，背對著她。
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沈媛選擇在沙發上困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時候，她被電視機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發現狄墨正坐在電視機前聚精會神地看著正在播放的新聞。
“是找你的。”狄墨突然說道。
一整夜，K市的警備軍和警察全部出動，翻天覆地地找人，幾乎要將整個K市鬧翻了天，雖然新聞上說不知道是什麽事，沈媛也知道是來找她的。
“嘎吱――！”接連幾聲刹車聲在樓下響起，沈媛一凜：有人找來了！
狄墨起身，抓起一件外套扔給她，道：“你走吧，下樓的時候把門關上。”
“謝謝。”沈媛披上衣服，拉開房門走出去。
刺眼的車燈讓沈媛眼睛發疼，她遮著眼睛，依稀看到了沈哲南的身影一晃而過，緊接著她就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熟悉的氣味充盈她的鼻腔，激烈的心跳聲撞擊著她的耳膜。
“你到哪裏去了……”沈哲南的聲音在顫抖，收緊雙臂狠狠擁緊她。
鼻頭一酸，沈媛眼淚霎時決堤，她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哭得直抽氣，一直壓抑的情緒瞬間崩潰，她喊著他的名字：“哲南……哲南……”
沈哲南骨子裏滲進一股涼意，鷹目掠過她身上的衣服，攔腰把她抱起向車子走去。
開車的尹弘從後視鏡看了沈媛一眼，神色肅穆，接到司機的電話，沈哲南火速從外地趕回來，還通知他們去了無罪，調看了監控錄像，發現她在角落裏被人劫持走，但根本就沒看到劫走她的人的模樣，後來擴大搜索範圍，在幾條街外一家超市門口的攝像帶裏找到了兩人。狄墨這個人他們調查過，要找到他並不難。隻是，沈媛有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不得而知。
……
“你不該這樣做。”沈哲南望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人。
阮沐貞冷冷勾起笑容，道：“對你們來說，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但是對我不一樣，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守著他！”
“真是這樣嗎？”沈哲南淡淡問。
阮沐貞呼吸一滯，緩緩垂下頭去，幾縷發絲落到頰邊，憑添了幾分清瘦的光景，沉默一會兒她道：“是齊肅叫你來的？”
“你應該好好照顧自己。”沈哲南沒有回答，如是說道。
阮沐貞向後靠了靠，目光飄渺，專注地看著沈哲南的臉，似乎看著他，又似乎是在看著另外一個人。
“邵苑也住院了，你知道嗎？”她又道。
沈哲南神色不變，道：“為什麽？”
“不清楚。”阮沐貞道：“齊肅不肯說，不過他過來的時候，臉上掛了彩。”
“我先走了。”沈哲南起身道。
“你不去看看她嗎？”阮沐貞脫口而出，“她好歹也是你的前女友！”
沈哲南看向她，眉色冷淡，“這並不代表什麽。”
阮沐貞嘲諷一笑，“還真是薄涼，你一點兒也不像他。”
沈哲南墨瞳中有光波湧動，他眯了眯眼，轉身離開。
走出門，才發現齊肅躊躇地在外麵走來走去，一見他連忙迎上來，看了看門內，道：“阮小姐她沒事吧？”
“沒事。”沈哲南掃過他臉上的傷，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齊肅一向不善於表達情感的麵孔露出兩分為難之色，頓了頓，他還是問道：“沈小姐怎麽樣了……昨晚邵苑出事的時候她也在，不過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所以……”
沈哲南神色一沉，眸色頓時變得犀利起來，他微微抬起下顎，眯起眼以一種俯視的態度看著他，道：“你想說什麽？”
齊肅垂下頭，語氣裏帶著恭順，“小少爺，邵苑到現在還在掛念沈小姐，沈小姐這麽做，實在不應該。”
聲音平板，甚至沒有多少起伏，但在沈哲南聽來卻是那樣刺耳，他斂起一口氣，臉色愈發陰鬱，默了兩秒鍾，問道：“邵苑呢？”
“幸好我去的及時。”齊肅答道。
熟悉的裝飾，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溫暖，沈媛捂著頭深深吸了一口被子上的味道，閉了閉眼睛，腦海中閃過的畫麵仿佛隻是噩夢一般，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尋遍了二樓也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她不禁踮著腳走下樓梯，問走過來盧媽，道：“哲南去哪兒了？”
盧媽一臉責備地過來扶她，“腿摔傷了就不要亂動嘛，想做什麽說一聲，我過去扶你。”
等她扶著沈媛坐下才回答剛才的問題，“早上有位齊先生來了通電話，先生就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沈媛一頓，齊先生，是齊肅，他來電話是為了邵苑？沈哲南為了邵苑，丟下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