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那不是毒品
“阮伶俐，在那種宴會上你也敢亂說話，你以為別人看不明白你的小伎倆，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口沒遮攔！”
看來是那天那番關於“小情兒”的慷慨言辭讓不少人記恨住了她。
“阮沐貞，算你狠！”阮伶俐忿忿地瞪了兩人，風一樣地奔了出去。
沈媛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她腰上開了的拉鏈還沒拉上呢……
“別同情弱者，輸了也是命。”妮娜突然說道。
沈媛轉眸看著她，道：“你也姓阮？”
二樓陽台的小花園裏，阮沐貞倚著磚紋的陽台點燃了一支煙，半晌道：“很久沒用過這個名字了。”
沈媛下意識避了避煙味，又道：“你和阮伶俐是姐妹？”
“堂姐妹。”阮沐貞的雙眼隔著煙霧看起來有些滄桑，又有些刻薄道：“別把我和那個蠢貨相提並論。”
沈媛撇撇嘴，麵向陽台外，目光放得悠遠了一些，默了一會兒，她道：“你要跟我說什麽嗎？”
沈媛回到座位，陶鶓鶓已經在伸長脖子抱怨了，她歉意的笑了笑，立馬求饒說她請客，陶鶓鶓這才放過了她。
沈媛吃飯吃的很慢，腦子裏不斷回放著阮沐貞剛才說的那句話：“你以為沈哲南是真心愛你嗎，充其量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替代品？誰的替代品？邵苑？還是其他人？
替代品，這一切的溫柔其實都是對另外一個人？沈媛被這個念頭嚇得全身發涼……
“媛媛……媛媛！”陶鶓鶓伸手在她眼前晃，埋怨道：“你在想什麽啊，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沈媛打起精神，笑了笑，道：“什麽話？”
陶鶓鶓挫敗地瞄了她一眼，然後湊到她耳邊道：“買藥啊！”
“什麽藥……”話出口沈媛才恍然大悟，有些訕訕地說道：“我說著玩兒的，你幹嘛當真……”
“不行。”陶鶓鶓一臉賴皮，“這事是你出的主意，你必須負責到底！”
沈媛垮下肩膀道：“那你想怎麽辦？”
陶鶓鶓扭扭捏捏地說道：“那啥，我不好意思去醫院，要不你幫我去買？”
沈媛差點兒一口飯噴給她，瞪圓眼睛道：“陶鶓鶓，你腦子沒問題吧，叫我幫你去買？！”
但說歸說，兩人還是猶猶豫豫地奔赴了前線，在被賣藥的大媽指桑罵槐的挖苦了一頓之後，倆妞兒連藥都沒拿就灰溜溜地跑了。
街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兩人耷拉著腦袋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各自想著心事。
陶鶓鶓接了一個電話，人就咋呼起來，搖著沈媛的肩膀道：“買到了買到了！”
沈媛頭暈眼花地拉下她的爪子，道：“你讓誰給你買的？”
“轉轉啊！”陶鶓鶓一臉興奮地拉著她去攔車。
“我們去哪兒啊？”沈媛被她推上車時問了一句。
“吸血鬼酒吧。”
麵對著吸血鬼酒吧，沈媛在司機叔叔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下蕭瑟了，外麵三三兩兩的站街女，幾塊破布在秋風中招搖，門口掛著一個毫不顯眼的牌子，上麵寫著“吸血鬼”仨字，還打了彩燈，一閃一閃的。
“你確定轉轉在這裏麵？”沈媛拽住陶鶓鶓的手問道。
陶鶓鶓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輕車熟路地拉著她走了進去。沈媛實在忍受不了那怪異的煙味和酒味，忍不住用手掩住了鼻子，一路上還有三三兩兩的醉漢過來搭訕，都被兩人機靈閃過。
等到走到酒吧的角落，沈媛終於看到了賊眉鼠眼的黃轉轉，他頂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大聲說道：“鶓鶓，在那邊！”
黃轉轉一見兩人來，別提多高興了，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三人藏在角落裏，跟做賊一樣生怕被人看到。
“鶓鶓姐，這是你要的東西。”黃轉轉紅著臉道：“你可把我坑慘了，別人還以為……”
陶鶓鶓伸手就過去拿藥，還明顯不真誠地安慰道：“放心吧，鶓鶓姐不會虧待你的……”
話剛落音，一個善良的手銬就套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後在三人震驚抬頭的時候，酒吧裏突然衝進來好些人，舉著槍大喊：“緝毒科的，不許動！”
而銬住陶鶓鶓手腕的顯然是個臥底，他來來回回打量了沈媛和陶鶓鶓好幾圈兒，最後搖著頭道：“現在這世道……”
沈媛了，“你們不是緝毒科的嗎，抓我們幹什麽？”
那小警察抓過陶鶓鶓的手裏的紙包打開一看，然後了然地笑笑，“小姑娘，別狡辯了，這種伎倆很多人都用過的。”
“那不是毒品……”沈媛急急忙忙想解釋，但這話根本沒法說出口……她哀怨地看了陶鶓鶓一眼，難道要她說這是春藥？
幾個製服警察走過來接手，陶鶓鶓和黃轉轉都被銬上了，眼見著就要輪到沈媛了，陶鶓鶓卻往前一擋，豪氣衝天道：“這藥是我買的，不關她的事！”
那警察看了一眼沈媛的裝扮，半信半疑地說道：“隻要帶回局子裏一查就知道了，你別想幫你的同夥洗脫罪名。”
陶鶓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想銬就盡管銬吧，不過我敢打賭，你這輩子都別想在警察局混出頭。”
那警察果然猶豫了，陶鶓鶓正得意，這時旁邊走來一人，同樣穿著警服，一臉正氣的模樣，抓過手銬幹淨利落地銬在沈媛手上，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就是姓胡也得銬！”
沈媛琢磨著這話怎麽聽著那麽耳熟，正想著，就被人推上了警車。她倒不是第一次坐警車，不過戴著手銬坐在後麵倒是第一遭，她現在隻想，要是沈哲南知道了會不會扒了她的皮！
警察局很忙碌，從酒吧裏逮回來的十幾個人分別排著隊做筆錄，沈媛正猶豫著一會兒要不要報個假名，電話就響了起來，好好巧不巧的是沈哲南打來的。剛才銬她那人就站在旁邊，示意她接電話。
沈媛認命地接了電話，小聲道：“哲南。”
“媛媛，睡了嗎？”沈哲南聲音低沉，大概是有些疲憊。
“還沒……”她用手蓋住電話，害怕這頭的聲音傳過去，但奈何天不遂人願，做筆錄那粗狂男就嚷了起來，“柳琨，把你旁邊兒那個人帶過來做筆錄！”
銬沈媛那個年輕警察就叫柳琨，他瞥了沈媛一眼道：“過去吧。”
沈媛此時哪裏還聽得進去他說的話，抱著電話屏住呼吸聽著那邊沈哲南的動靜。
“媛媛，學會撒謊了？”那邊語調不高不低地說道。
天地良心，她確實沒有睡覺啊！
“哲南，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越早擺正態度得到原諒的機會就越大。
沈哲南切了電話，沈媛抱著電話哀嚎。
柳琨冷眼看著她，道：“被家裏人發現了？”
沈媛可憐巴巴地盯著電話，被他推著坐到桌子跟前兒。
“姓名？”
“沈……沈媛……”沈媛小聲說道。
那做筆錄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愣了愣，道：“這名兒怎麽聽著耳熟啊……”
陶鶓鶓瞪著他道：“你就等著被踢出警察局吧！”
沈媛回頭白了她一眼，闖禍的人還敢在這裏叫囂，等沈哲南來了，指不定是收拾誰呢？！
沈媛又被東問西問了一會兒，姚詠燁就來了，還是被幾個警察迎著進來的，這時負責的那個胖子走到他跟前，陪著笑道：“姚公子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什麽能效勞呢？”
姚詠燁指了指沈媛道：“是你扣的？”
胖子一看著架勢就知道和姚詠燁關係不淺，連忙給手下人使眼色，還道：“既然是姚公子認識的人，那就是誤會一場，我們隻是例行公事，得罪了得罪了！”
沈媛被帶到了姚詠燁跟前，胖子連忙吼手下的人，“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手銬打開！”
陶鶓鶓把臉湊過來道：“沈哲南來了嗎？”目光還有些閃爍，並且抱著一定的僥幸。
姚詠燁掃了她一眼，就猜到肯定是這妞兒闖的禍，於是不冷不熱地說道：“路上了。”
胖子在旁邊聽到了“沈哲南”這個名字，嚇得冷汗刷刷流，他戰戰兢兢地問道：“姚公子，不知道這位小姐和沈總是什麽關係？”
姚詠燁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不是做筆錄了麽，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胖子忙拿過一看，“沈媛”倆字劈得他頭暈眼花，這時做筆錄的那馬後炮一拍大腿嚷道：“我就說這名字怎麽聽著耳熟呢！”
門再次被推開，一陣冷風掃過，沈哲南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黑色長風衣包裹著他結實賁張的身材，高大挺拔，看上去英俊瀟灑，但一對上他的眼睛，之前的種種良好感覺就消失殆盡了，那雙眼睛，帶著微微的涼意，竟然有種冬天降臨般的刺骨，冷峻的麵容顯然有著不悅，而那不悅，頓時讓警察局裏鴉雀無聲。
這就是所謂的氣場，沈媛心如擂鼓，看著沈哲南，目光有些飄忽。
“媛媛，過來。”沈哲南伸出手。
沈媛吞了一下口水，慢慢走過去，乖巧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沈哲南眼神銳利地掃過她的手腕，看到那一點紅痕，目光倏地一沉。
而旁邊的胖子早就嚇得滿頭大汗，可在沈哲南麵前，壓根兒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兒，他也隻能垂著頭等著發落。
“頭兒，藥驗過了，不是毒品。”一個警察走過來，手裏還拿著那個紙包。
姚詠燁似笑非笑地看了胖子一眼，道：“那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