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裘四哭的眼睛通紅,聽了付梓衣這話,伸著燒紙錢的手頓了頓,抬頭看她,道:“大娘子這是什麽話……保護粟,本來就是我們兩個的責任。該是做的事情,沒有什麽恩德不恩德的。平時金豆就處處受著照顧,在府裏無法無的,我們知足了。要是讓紅紅知道您這麽,會生氣的。” 裘四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接著道: “她……她本來就喜歡粟喜歡的緊,救他也是因著本心,不是因為要什麽恩惠。大娘子這樣,讓我們以後如何自處?” 付梓衣沒有答話,徑直從地上站了起來。 兩個孩子一邊哭,一邊喊。金豆撕心裂肺地喊著“阿娘”。粟聲的如同囈語般地喊著“紅紅娘”,像是要斷了氣一般,讓她想到了沒有斷奶的動物,脆弱,軟綿。 付梓衣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對著粟道:“粟,來給你紅紅娘磕三個頭。” 粟聽了這話,沒有回頭看付梓衣,從地上站了起來,又重新規規矩矩地行了三個跪拜的大禮。 一邊行禮一邊哭,最後行完了禮數之後,依舊走過去跟金豆湊在一處,聲地抽噎地哭著。 付梓衣道:“粟,以後你就是大孩子了,趙家以後也要靠你。你紅紅娘以前經常慣著你,哄著你。現在她不在了,你要知道長大。知道照顧別人,照顧你金豆妹妹,懂麽?” 粟的身子一僵。他本來就是個敏感的孩子,自然從付梓衣的話語裏聽出了她嫌棄自己的意思。 他扭過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哭的通紅,帶著孩子特有的叛逆和倔強的眼神道:“阿娘既然覺得我不好,不喜歡我,當初何必生我呢?” 付梓衣低頭看了粟一眼,看著他的眼神,和那一雙跟趙瑾瑜極為相似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將目光移開了。冰冷的道:“自然是為了傳家,以後可以照顧我……”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繁翠和柳婉婉在付梓衣的身後,半張著嘴巴看著付梓衣,都不明白付梓衣突然之間對自己的孩子如茨冰冷是為什麽。 柳婉婉帶了粟這一段時間,自然是明白孩子的心思,此時看著粟眼裏明顯仇恨的眼神。趕緊上前去拉著付梓衣的胳膊,聲的質問道: “梓衣,你發什麽瘋!他這麽的孩子,你怎麽這麽跟他話?有你這麽當娘的嗎?孩子正在傷心,你不安慰他就算了,怎麽還這樣呢?!!”柳婉婉越越氣,瞪著她。 付梓衣沉默了一會兒,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不忍,但是依舊嘴硬著道:“……這是現實……遲早都要明白,早明白早長大。” 完看了眼那冰冷的墳包,轉身就走了。 徒留下繁翠和柳婉婉還有裘四一眾熱目瞪口呆的表情。 柳婉婉見粟不哭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墓碑,以一種不應該在孩子臉上出現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