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著急
付梓衣知道,人性是經不得多少考驗的。她經曆了風風雨雨這麽多年,肯定也不是那種相信世間定有公道在的真孩子。 她知道,有些好人就是死的冤,無法得到伸張。有些壞人就是會享樂到老,無疾而終。尤其是如今的世道,是那些恪守道德規矩的饒屠戮墳場,但是卻是惡鬼們的極樂宴會。 不偷不搶的會被餓死,殺人如麻的卻會封侯拜相。 但是即便如此,付梓衣依舊相信一個道理,那就是,見不得光的,它就永遠擺不上台麵上。 即便是惡鬼們,他們做的再惡,都會給自己找一個漂亮些的借口,從來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個惡鬼的。 因為這個世界,喜歡好人。 是的,好人喜歡好人,惡鬼們也喜歡好人。惡鬼們享受自己的惡行,但是絕不喜歡身邊的人也是惡鬼,因為他們最清楚,惡鬼有多危險。 付梓衣將自己的目光從頭頂上那塊巨大的牌匾上收了回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坦然的踏進了門檻。 院子裏人來人往,有端茶送水伺候的家僮奴仆婢女,也有投了付盛的添妝成囍的夥計和護衛,還有與付梓衣有過生意往來的客人…… 人群紛擾之中,認得付梓衣的人不在少數。 一個人發現她了,驚嚇地拉攏旁人去看,另一個人發現了又去通知府裏的護衛,跑著去告訴這個府裏的主人付盛。起先引起了不的騷亂。 有人過來攔她,但是都被身後的程蕩山一劍鞘打到霖上。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她了,驚懼恐慌,懊悔愧疚,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定在了他們的臉上。不知不覺地給前進中的付梓衣讓了條路出來。 一直嘈雜熱鬧的環境就這麽像是被人息了聲似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付梓衣麵沉如水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走過兩側的人群,直直的向著前廳中的付盛而去。 付盛正在幸福地拜堂,詭異的安靜將他從投在眼前盛裝的新娘子身上的目光移了開來,看向身後。 轉過身看到的,就是付梓衣施施然踩著路中央,向著他走來的樣子。 他愣怔了半晌,有一瞬間的恍惚,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過去的某一裏,這樣的景象,他時常的見過。好像他依然還是那個添妝成囍的夥計,付家的奴仆。而付梓衣回的是她自己的府邸。 突然,他身後爆出一聲怒吼:“將這個殺人逃犯給我拿下!” 原來是他的新任嶽父,揚州刺史在下令將付梓衣抓起來。付盛一個機靈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著付梓衣,想到了此前自己所做的種種,膝蓋不由的發軟,渾身顫抖,幾欲站不穩。緊張地不停地咽口水。 聽了令的官兵正從擁擠的人群中往付梓衣身邊靠攏,想要將她製服了扔出這個喜宴。 付梓衣腳步不停,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一邊往前走,一邊大聲道:“劉刺史莫要著急動手,省的後悔。我既然來都來了,絕不會逃跑,容不得我付某幾句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