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
守太傅,新府尹、潁川郡王、使持節同州諸軍事、兼同州刺史、上柱國、許國公。 還讓李暄給親自給他畫了畫像,給了個封號“忠貞”,賜免死鐵卷。 總之一切讓李暄惡心至極的事情,都這麽順著韓建的要求做了。 取而代之的,是隨駕的十一位宗室親王被殺。 皇長子李裕破了不立嗣的慣例被立了太子。 後殿四支皇帝直屬的親軍被遣散幹淨,隻剩了二三十個充當雜役差使的給皇帝留著充充樣子。 忠於李暄的大臣都被殺了,能留下的,不是對著韓建溜須拍馬,就是跟其他類似朱溫這等有實力的節度使有勾連。 就這樣,日子一的過去,妥協到再沒有什麽好妥協的時候,李克用,還是沒有來。 …… …… 又是一年的寒冬,年節已經在一片混亂之中過了。 屋子裏隻有付梓衣和李暄兩個人,光線透過窗欞沒精打采的照進屋子裏。 李暄整個人沒形象的癱倒在地板上,看著管線裏飛舞的白色灰塵。空氣似乎被炭盆裏冒出來的一些煙氣染上了些許青紫的顏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你,我什麽時候會死?會不會是明?突然間一大幫人衝進來,將我殺了?”李暄對著不遠處同樣躺在地板上的付梓衣道。 付梓衣沒有回答,她回答不出來。如今的李暄已經再也沒有翻身的籌碼,唯一可以等的就是其他的節度使在爭奪“大義”名分上時,互相消耗,將他救出去,給他一個喘息的機會,重新開始。 李暄等了一會兒,也許他並沒有期待付梓衣的回答,於是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接著道:“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什麽麽?” “什麽?”付梓衣配合的問。 “我一直在想,我在過去的哪一裏死去,是最體麵的……或許就該在頭一次發兵李克用失敗的時候,那還是我第一次失敗,我還有軍隊,我還有大把的機會。那時候死了,也許世人會記得我的功績多一些。” 付梓衣沒有話,認真的聽著,聽著李暄用最平靜的語氣,著最絕望的話。 “可是當時我還有翻盤的機會,總覺得還有希望,於是忍了下來。到後來,征伐李茂貞也輸了,或許那個時候就讓李茂貞殺了我也好些,至少死的壯烈。可是……我還是因為懷抱著希望,沒有死……一直到了今。” 李暄喘了幾口氣,平靜的聲音裏隱隱的有了哭音:“……我就像一隻愚蠢的毛驢,重振大唐基業的希望就是那根懸掛在我眼前的胡蘿卜,我眼睜睜的看著它,每日拚命的忍耐,勞作,奔走。結果,到死,我也吃不到…… 我多活一日,就一日比一日不堪,我就在後悔。每一日都在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早點死……那,你就不該攔著我,我現在很恨你,要是那死了,最起碼我死的有尊嚴,有骨氣。”一滴眼淚順著李暄的眼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