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

  他用底氣不是很足的語氣問道:“下臣犯了何罪?聖上要派兵來伐?如此對待有功之臣,豈不是昏君所為?” “功臣?功在哪?上次用兵你勝了嗎?你奏表中對朕言語不敬,毫無敬畏,證據我都給你留著呢!”李暄拍著案幾啪的一聲響,怒氣衝衝的道,“如今你帶兵犯上作亂,意圖弑君,這滿朝文武都是見證,你還想抵賴!” “聖上,臣是來清君側的,聖上為人所蒙蔽,一而再,再而三的遭了奸臣離間君臣的計謀,此人不除,國將不國,大唐就完了。臣的一片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地可鑒!”李茂貞在大殿上賭咒發誓。李暄聽的一陣的惡心。 世上是真的沒有罰和神仙這一,李暄悲哀的想。要是真有,此時他的地可鑒就該遭了雷劈了!哪裏容的了他這般臉不紅心不跳的賭咒發誓? 李暄不話,他即便透過眼前的玉旒看著李茂貞,也被惡心的不知道什麽好了。 “不知道使君的是誰?”宰相杜讓能問。 李茂貞冷笑了一聲:“的是誰?難道杜相心裏麵不清楚?聖上要不是聽了你的諫言,會派兵來攻打我?” 杜讓能是初唐閑相的七世族孫。他雖然是個書生,但是這大唐的榮耀在他心裏與自己與有榮焉。 他猶豫了半刻,轉過身來對著皇帝道:“是臣決策有梳,為相位,未能輔佐聖上大業已是失職,臣甘願領死,以消災禍。望聖上日後能忍一時之辱,重振大唐的基業。” 李暄不知道杜讓能能這般的坦然赴死,坦然的讓他猝不及防……這本來就是他下的令,他做的決斷。杜讓能早就提醒過他可能有今的場麵。可是他不聽,還放言過,一切後果與他無關。 ……如今,卻要要了他的命了。 李暄心酸無比,這是忠於大唐忠於他的能臣。如此之人還有幾人?難道就這麽讓他替了自己的錯,拿命擋了這次災禍? 李暄著了一身的冠冕正服,就是準備死在李茂貞手裏的。他寧願硬氣著死,也比窩囊的活著強。 他的驕傲受不磷下臣子的如此侮辱,他甚至覺得自己如今的處境,侮辱了李家的列祖列宗,讓大唐多少代的君主都因自己而顏麵掃地。如何能如此? 可是如今杜讓能的慷慨赴死,他的一席話,讓他突然有了生的欲望。有了生的責任。大唐的江山,李家的大唐,還是有人在乎的。在乎到願意用生命去換。 李暄的眼睛濕潤了,看著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書生瀟灑的轉身,對著李茂貞: “既然鳳翔使君是來清君側的,那罪臣領罪伏法,使君若是不退兵,難道還真是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篡位不成?即便我等無力抵抗,其他各路節度使,不會坐視不管吧。” “哼。”李茂貞挑釁的看著杜讓能,眯著眼睛問,“你死了嗎?” “我死了,你就退兵?”杜讓能很是從容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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