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

  柳婉婉坐在她的身邊,也向外頭看著,問道:“你為什麽要來這裏看行刑,不是我你,你這幾日的情緒不對,沒什麽精神頭就應該多看些高心東西,來這法場看殺人頭,回去不做噩夢嗎?” 付梓衣滿臉的凝重,道:“皇帝一進城,就是清理這些黃巢的妃子家眷,下一步他要幹什麽,你知道嗎?” 柳婉婉驚訝的道:“來看看就知道了?……你怎麽知道的?” 付梓衣道:“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照這個行事的風格,絕對不是什麽好事,這些本來都是長安城裏的官宦子女,黃巢進城,這些女子也是受的無妄之災。對皇帝半點威脅沒有,單純的拉出來解恨立威……那咱們這些人以後還有好嗎?” “嗯……那……這……你不來看殺頭也知道了啊,為何非要來看?……”柳婉婉看了台上的女子們一眼,見她們多長相姣好,披頭散發的跪在台上等死,心裏頭就一陣打怵,有些物傷其類,“咱們回去吧……” “再看看,總不能讓他就這麽舒心的在這裏立這個威……” 柳婉婉微張著櫻桃口,驚訝的問:“你難不成還要劫法場?梓衣,你可別犯糊塗啊!” 付梓衣白了她一眼:“誰我要劫法場了?……我給這些女子送送行收收屍不行?這些女子的家裏人多半都是怕被牽連逃跑了,或者是已經被牽連了,你看看哪裏還有人?……我去劫法場,虧你想的出來……” 柳婉婉鬆了口氣,拍著胸脯道:“幸好幸好……”她突然轉了語氣,揶揄道:“你以為呢,你犯傻的時候可不少,時常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你想想你那個姐姐的事情,想想那個青的事情……我可曾冤枉了你?” 付梓衣不服氣的繃著嘴,看著法場的方向,許久才蹦出來一句話:“我那才不是犯傻,我有我的道理!” “好好好,你都是對的。”柳婉婉歎了口氣,妥協了。 …… …… 王嬌嬌跪在自己即將要送命的案頭前,木樁子高的案頭上都是些陳年的,被洗刷過又沒有洗淨的陳年血跡,浸的整個木頭都呈現出一種血紅色的深深淺淺的花紋。和一些斧頭砍出的淩亂的凹痕混在一起,已經看不清楚木頭本身的年輪的模樣…… 她抬起頭,無意識的看著台下麵攢動的人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人圍在一起看著自己過。 突然,一個念頭蹦出來,她的臉色徹底的白了。 阿耶恐怕已經死了……不在了。若是他在,他怎麽可能安安靜靜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赴死呢?他一定會求情,會攔,會想方設法的救下她。 可是一直沒有,什麽消息都沒迎… 王嬌嬌焦急的在這些人群裏仔細辨認著自己阿耶的樣子,找了一遍,沒櫻再找一遍還是沒櫻 她心裏麵矛盾著,既期盼自己的阿耶站在這下頭,好讓自己看見他好好的,又怕真的發現了,因為他要是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傻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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