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
到了年節,長安城裏到處張燈結彩,付梓衣的鋪子也異常的忙碌,這樣子似乎跟往常的年節並沒有不同。當然,這不同是相對於長安城中的普通人來的。對那些唐朝的宗室公卿來,那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付梓衣的身子越發的重了,行動不便,於是整日的在家呆著。有什麽事情,都是繁翠帶著人來家裏找她,連帶著快到年節,正是走親訪友的時候,趙府的門廳外,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趙瑾瑜站在門口,一身青白色的廣袖袍服。門廳兩邊的上方是新換的精致的八角燈,紅色的燈布,紅色的流蘇穗子。大門上是剛畫好的門神彩畫,眥目欲裂的凶神惡煞,但是配著彩色的調色看著也著實的喜慶。 他就站在這些的前麵,扭著偷看著遠處國公府的位置,想著以往過年的場景,眉宇間掛著些憂鬱。 趙府自己家裏人從趙瑾瑜的身邊過,恭恭敬敬的道聲主君,見他沒有回應,也沒有人敢覺得奇怪,行了禮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又來了兩輛馬車在趙府門前停了下來,前麵是人,後麵拉了些糧食蔬果貨物。從車上下來的是個穿著樸素的老者,一見趙瑾瑜在門口站著發呆,激動的道:“二郎君,老漢見過二郎君!” 趙瑾瑜回了神,麵無表情的將目光轉向那個曉得滿臉話的老者,嘴角牽起一個淺淺的微笑,道:“許久未見了,家裏人還好嗎?” “好好好,托您的福都好著呢……二郎君為何在門口站著發呆啊……”老者慈祥的問。 “我娘子有了身孕,怕她太勞累,我在門前幫她應付一些虛禮,擋些要見麵的客人。 那老者一聽,高心道:“哎呀,郎君的娘子有喜了,那是好事啊,我帶了許多活物來,正好給大娘子補補身子,你放心,我這將東西放下就走,絕不叨擾你們。” 趙瑾瑜笑著:“您從田莊來,路途遠,必定要留您好好歇息,怎麽也要住上幾再走。我擋的是虛禮,不是擋您的。” 那老者笑著道:“我知道,我就是怕給您和大娘子添麻煩。” 趙瑾瑜又將目光投向遠處,道:“留下來吧,人多熱鬧。”趙瑾瑜從來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老者從他黯然的表情裏看出了他對趙老夫饒思念,一時間不知道什麽好了,隻是歎了口氣。 裘四從院子裏跑了過來,拱手對著老者道:“劉伯來了,辛苦了辛苦,快進裏麵歇息吧,我這就招人給您帶路去,剛剛前麵各莊的人都到了,你們幾個聚一塊喝喝酒,聊聊,東西交給府裏的人來收拾。” 劉伯被裘四攙著就往裏麵走,他一步三回頭的看依舊在門口站著的趙瑾瑜,指著道:“不是,二郎君一個人站在門口,你也不管他,怎麽跟沒看見似的,他性子好,你也不能不把人家當主家啊。” 裘四在心裏腹誹:世人都他性子好,怕他受欺負,熟不知他是那個旁人惹的起的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