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麽
趙瑾瑜猶豫了一下,道:“做夢,夢裏經曆了,所以不甘心,我總要折騰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用……”
李沙坨的聲音溫和,帶著對趙瑾瑜的關心和慈愛,道:“師弟,既然是夢裏經曆了一場,就在夢裏放下吧。”
趙瑾瑜流著淚看著他,不話。
……
……
錢是湊夠了,趙瑾瑜將這些錢換成糧食去充實山東府的糧倉,以備旱災。可是長安城裏的人,他殺的到,威脅的到。離了長安城,誰又怕他呢?畢竟地那麽大,鞭長莫及。更別提趙瑾瑜的名聲早就是一個人讓而誅之的佞臣,反對他就是正義之師,搶劫他派下來的錢財和糧食就是為民伸張正義。
“名”很多時候是很重要的,有了這個名,做壞事的人要壓製著自己做壞事的衝動,至少要掂量掂量,沒有了這個“名”。正好被人拿住借口,將自己本來見不得光的事情,做的光明正大的。
於是旱災來時,依舊沒有改善。因為趙瑾瑜集結的那些糧食和錢財都被路上的節度使們以正義之名征用了。
他們還以旱災和“清君側”的名義集結了大軍,向長安城來,要殺了趙瑾瑜。
是這許多災人禍,皆是因為趙明德這個妖道把持朝政,禍亂朝綱,老降下來的懲罰……
當趙瑾瑜收到奏報的時候,不自覺地冷笑了一下,將手中的奏章扔在霖上,道:“哼,這個世道,已經爛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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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大軍集結長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趙瑾瑜要完了,趙家要完了。即便他法術通,他能在大軍包圍中逃掉嗎?他能將國公府的那許多人都保護的了嗎?
當趙瑾瑜站在國公府的院子中間勸趙老夫人和全家一起逃出長安的時候。從來都對趙瑾瑜疼愛有加的趙老夫人,給了趙瑾瑜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鈍著手裏的拐杖:“這就是你做的事情!你將整個大唐的人都得罪了!逃?逃到哪裏去?哪裏還有活路?我……我從來就沒想到,我們整個趙家全家,有一會死在你的手裏!……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瑾兒,我家瑾瑜,絕對不會是這樣一個人!絕對不會!”趙老夫人哭喊著,氣的幾乎喘不過來氣來。
趙瑾瑜垂著眼睛,黯然的道:“祖母……這不是我的錯。他們來不是恨我,隻是找了我這個借口罷了……你們隻要走,他們是不會深究的。大不了我留下來任由他們處置。”
趙老夫人看著趙瑾瑜,使勁忍著自己的哭聲,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抑製自己的無助和悲痛,她咬著牙,哭道:“你留下來任由他們處置?”
趙老夫人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人像是聚集霖間的靈秀才能養出來的,出塵的幹淨好看。這個人是自己一直疼愛的孫子,是自己一點一點的看護大的,從一個奶娃娃開始就看著,看著他一點點長大,乖巧可愛,聰明善良,抬著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叫自己祖母。
她含著淚打量著他的眉眼,他的全身,道:“你留下來讓他們處置……你難道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像被人活活剜心一樣難受,我還能活嗎?!……瑾兒啊,我的瑾兒啊……”
趙老夫人平比自己高了許多的孫子懷裏,捶著他的胳膊哭的撕心裂肺:“你到底是為什麽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