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

  趙啟沉默了一會兒，道：“凡事都有取舍，你現在回去，也是送死，不如等以後回來給他們報仇，還能建功立業。孰重孰輕，你想清楚。”


  蕭逍趴著，聽了趙啟這個話，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會兒，滿眼的心驚。他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心？你祖母，你的娘子一大家子都留在了長安城裏，生死未卜，你想的卻是建功立業？”


  趙啟怒了，一把抓住蕭雲中的脖頸子衣服，瞪著他咬牙切齒的道：“子，我好歹是個國公，還是你的將軍。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我你現在早被打的血肉模糊，沒兩就能死在行軍的路上！”


  蕭雲中將趙啟的手使勁拽開，道：“我就是死，我也跟我家裏人死一塊。”


  趙啟磨了磨牙齒，起身離開，臨走時道：“你想要死，自己死一邊去，別連累我。”


  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蕭逍跟同帳的人聲的道：“我要回長安，你們有誰願意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一個偷偷的看了外麵巡邏的火光，聲的回複道：“擅自離隊，是死罪。”


  另一個人道：“雲中兄，家裏人也不是傻子，看情況不對，肯定早都跑了，你就別回去了。”


  “咱們走的時候都不知道去哪，還是一路走這麽遠了才知道要去西川，他們什麽時候知道？那麽一大家子的人，逃跑的時候還來的急麽？”蕭逍道。


  眾人都是一陣沉默，帳子裏充滿了悲贍氣氛。


  蕭逍壓著聲音怒道：“到底要不要去，句話！”


  幾個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一人聲的道：“現在回去還有什麽用呢？既然出來了，就別回去送死了……”

  蕭逍審視著這一群韌著頭，不敢抬頭的愧疚樣子。淚花在眼睛裏打轉。許久才了一句：“好……你們不走，就讓個方便，別聲張，我自己走。”


  完，他就穿好衣服，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身手矯捷地貓著腰躥出了營帳。


  可是營帳太大，蕭逍最終在營地最外邊一道防線的時候被發現了。


  “有人逃跑了！有人逃跑了！”營帳裏混亂了起來。


  田令孜披著衣裳從自己的帳子中出來，看著遠處的火光，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抖動著，轉過頭對自己的親信道：“務必將人抓回來，殺無赦！”


  “是。”


  蕭逍為了掩人耳目，沒有馬匹，逃了沒多遠身上就中了一箭，被人壓了回來。


  田令孜看著被人押著跪在地上的蕭雲中，冷笑道：“又是你，傍晚放過你一回，半夜你就當了逃兵，真的是嫌棄自己的命長啊！”


  蕭逍年輕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留著汗水，滿臉的泥土和不忿，他身上中了箭，嘴唇撒白，氣息不穩，但依然倔強的將自己的頭抬起來，看著田令孜也回報以一個不屑地冷笑道：“……明明是你在逃命，你誰是逃兵？”


  田令孜咬著牙抽出身旁饒佩劍，一把插在了蕭雲中背上，還攥著劍柄使勁往下按了兩下。


  押著蕭雲中的兩個士兵將手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