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是不走

  “聽啊，他現在是我手下的大將，這一路指望他不少，他當然聽了。”


  “他人呢？”


  “在三十裏外紮營，隨時策應。”黃巢回答道。


  趙瑾瑜抬了下眼皮，神色冷漠，道：“沒關係，他要是不聽，我自然有辦法讓他聽。”


  ……


  ……


  派去找趙啟的人終於回來了。徐氏的眼睛已經哭成了核桃，一臉期盼的問：“怎麽樣？在哪呢？”


  那韌著頭，帶著哭腔道：“神策軍已經全部跟著皇帝往四川去了，這往常的駐軍營地，到處都空了。國公爺……也到處尋不到……怕是……已經跟著神策軍走了。”


  徐氏一聽便昏了過去。


  皇帝走了，軍隊也走了，有些忠心的，膽的，也抓緊時間收拾東西都跟著走了。


  付梓衣人在這裏，心急如焚。當初怎麽想，怎麽謀劃，想要會被圍城，所以屯夠了糧食，想過要打仗，所以做了武器生意。還想過萬一換了朝代長安城裏待不下去，那她在外麵種下的那一點根基也可以讓她重頭再來。


  她就是沒有想過，有一，沒有打仗，沒有圍城，更沒有入侵。長安城裏會因為皇帝偷摸聲的逃跑而自己先亂了起來。


  恐懼本身成了最大的敵人。不管平時多麽嚴謹嚴苛的府邸，此時下人裏麵也會有一些人為了“活命”偷主家的東西，卷了包袱自己先逃。


  有些鬧的厲害的，直接所有下人一起動手，毫不在意主家的死活，一哄而上，將主家洗劫一空，家產分食幹淨，跑的一幹二淨。

  外麵亂著，搶著，哭喊著。國公府裏也因為帶來國公爺已經跑聊消息而徹底亂了。


  一群侍衛們走到了哭哭啼啼的徐氏跟前道：“夫人，既然國公爺都走了，咱們也應該收拾東西跟上才是，要不然等黃巢進了城，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徐氏道：“老夫人和……和雲兒剛過世，怎麽也得將他們的後事料理了之後才能走啊。”


  “夫人，皇帝既然已經走了，就明黃巢已經不遠了。現在城中沒有絲毫的抵禦力量，哪有時間給咱們做喪事！隻能先擱置了。”


  “是啊，咱們這一大家子的人，老夫人和皇後娘娘如果在世會理解的。”


  “夫人，活著的人要緊啊，總不能因為這些事，拖累了一大家子啊……”


  徐氏臉上掛著淚，不知道怎麽辦了，管家吳娘子此時一心的守著老太太和趙瑾雲的靈堂料理後事，不在身邊，徐氏隻能看向付梓衣問：“弟妹，你覺得怎麽辦合適？……要不咱們一起走吧，先將祖母和雲兒找個地方入土，等回來的時候，再慢慢的往族中的墓地裏遷……”


  付梓衣看了看那一群虎視眈眈的侍衛和一群伸著脖子等著的婢女和廝。左右踱了踱步，將徐氏拉到後麵，悄悄的道：“嫂嫂，先不別的，如果就這麽走了，到了別處沒有了田產，這一大家子的奴仆和護衛，拿什麽養？皇帝逃了，不好聽的，他就是自身難保，國公爺跟著他。即便咱們追上了國公爺，能保證國公爺的進項能夠養這一大家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