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話假話

  莊頭看了看後頭，猶猶豫豫的道：“我……我還是想見大娘子當麵。” 繁翠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要被這個老頭給煩死了，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大娘子事情多，你能有什麽要緊事？有聖旨嗎？婆婆媽媽的半講不清楚？你有什麽話趕緊，我肯定一會兒一個字不差的替你轉達。” 莊頭看了繁翠一眼，雙手插在袖筒裏憋了好大一會兒，道：“我就是想跟大娘子替我們這些莊家人求個情。去年大旱。家家都沒有餘糧。餓著肚子才挨過了年關。今年的青苗好不容易看著勢頭挺好。大娘子又要我們交糧……莊稼人苦啊。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既然大娘子有錢，不缺這些糧食，何不還像往常一樣呢？” 繁翠聽他完，道：“我看莊頭是真的將這田莊的產業當成自己的了吧？自從大娘子從付家主君手裏接過這田莊，交的糧食逐年的少。最近這幾年更是一粒米也沒有讓你們交過。五十多畝的地，你們不用交糧自己留著還能受了災？！真當我們是好哄的不成！”著拍桌而起，唚一聲，嚇的莊頭一大跳。 那老頭眼睛晃動了兩下，想了想又苦著臉：“那年景不好，那糧食不夠，再了這兩年不管是官是匪，過路都要搶一點，我們都沒敢訴過苦。您想一想，若是糧食真的夠，我們會不交嗎？那是不夠……交不起啊！” 若不是繁翠看這饒神態表情有異常，聽了這話不定還真信了。她緩了語氣，看了他作態的樣子一會兒，道：“知道了，我定然將你的話一字不落的轉達給大娘子聽。你先回去吧。不管後麵有什麽事，都會去田莊通知你們的。” 莊頭從始至終從沒有敢正眼看繁翠的表情。此時聽她話聲音軟了，心裏麵偷偷的樂了一下。就抬眼看了繁翠一眼。 繁翠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他看不出什麽來，於是揖了一禮：“那……那老漢就告退了。辛苦繁娘子，一定要跟主家啊。” “放心。”繁翠道。 莊頭走了。 繁翠到了付梓衣的書房，她和紅紅和裘四幾個人正在賬本的事情。 付梓衣見她進來，道：“完了？他都來些什麽？” 繁翠道：“穿了身破衣服來哭窮，是上一年旱災剛過，日子不好過，請求大娘子還像往常一樣，免了他們的糧份。還什麽官匪都打劫過他們，雖然沒有交過，但是也從來沒有存下過什麽來。” 付梓衣點零頭，道：“這賬目倒是做的跟他所的對著呢。可是，往常連他們的稅，都是從我這裏直接出的，官匪打劫？會嗎？” 裘四道：“一般情況下應該不會的。要別的地方，很是有可能。可是長安城裏權貴富商雲集。有田產的大多都是不好惹的。官府裏的吏能在長安城做著事的，哪個不是人精，將這裏麵的關係網打聽的透亮，一般情況下即便有人動歪心思，也不會動大戶的田產業。畢竟吏，最怕的就是得罪人，差事做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