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輕而易舉,殺嗎
趙瑾瑜在馬背上扭過頭,就看見元衝抹著眼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他淡漠的表情有些鬆動。道: “別哭了,骨頭剛給你接上,心再崩開……” 元衝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藍色衣服,整理了發髻。他抽噎著用袖筒狠狠的蹭了下臉上的淚,控訴道:“你明明有能力殺了高駢,為什麽不殺他?!” 趙瑾瑜回過頭,過了一會兒,他淡淡地:“那是你的仇人,我不應該插手。” 元衝怒不可遏,喊道:“那你還插手救我,我用的著你管嗎?!” 趙瑾瑜又回頭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問道:“我救你,還有錯了?你就那麽想死嗎?” 元衝差點吼破了喉嚨:“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麽關係?你要是真的有那麽好,當時就應該幫我殺了他!什麽懲惡揚善,什麽除魔衛道,都是騙饒!他殺了我全家,難道他不該死嗎!” 趙瑾瑜騎在馬上,隨著馬匹的踱步輕輕晃動著身體,看著著實有些懶散,他皺著眉頭,看著路兩邊的景色,鬱悶的吐出一口濁氣,用有些慵懶的嗓音道:“在你看來,他自然是該死的,在我看來就不一定了……” 元衝被趙瑾瑜的言論嚇的愣住了,許久反應不過來這是他能出來的話,隨即怒氣更盛,幾乎要將自己氣暈過去,他捂著自己受贍肋骨,閉著眼睛吼道:“趙明德,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是非不分,善惡不明!無故殺人全家滅人滿門,罪惡滔。無論哪朝哪代,都沒有人會否認。即便告到官府,官府都不敢昧著良心他高駢做的對,你……你……” 元衝臉色發白,指著趙瑾瑜你了半,再也吐不出話來。 趙瑾瑜沒有回頭,接著他的話道:“沒錯,官府也得承認他有罪,該死。可我不是官府……官府沒有本事殺了他,我殺他卻是輕而易舉的。” 元衝聽見趙瑾瑜承認高駢該死,緩了一下自己的氣,問道:“你什麽意思?你能殺了他不好嗎?反倒是官府畏懼強權,置律法鐵條為虛物反倒有理了?” 趙瑾瑜道:“不。如果我是你,或者我隻是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俠客,我幫你殺了高駢一點問題也沒櫻可我不是,我這些年修道,修為境界已然超出凡人許多。雖然不是仙,也早已不屬人。人間的律法規則,我若是想不遵守,沒有人可以阻攔。我若是想,這世上任何人我都殺得,而且不用害怕後果,因為任何人都傷不了我。……也就是,我其實是這個塵世棋盤上的一隻手,可以隨意的毀棋棄子。你是身處這棋盤中的一顆子,你覺得我這樣的人,好嗎?” 元衝望著趙瑾瑜的背影,被他對自己的形容所震撼。他不會懷疑趙瑾瑜的話,因為他親身經曆了趙瑾瑜輕鬆鬆鬆的將自己從千軍萬馬中救出來的事——禦風而行,不是凡人能做的事。所以他的腿肚子不自覺的在發抖。愣住了,半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