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深著呢
“那我將人交給你們,讓你們好好看著……人呢?!”付梓衣聲色俱厲地嗬斥道。
付梓衣平時從來沒有這麽嚴厲的對著他們發過脾氣,幾個人俱是一驚,抖了一下。
於四九揖了一禮,聲的道:“大娘子息怒,他在府裏也呆了一年多了,而且我們平時也都勸他,報仇的事要練好功夫,等長大了,學有所成再去。他也答應了。而且他平時臉功也很刻苦,我們誰也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跑了……”
另一個年紀稍長的隊長,叫徐重的:“大娘子,現在想來,很有可能是前兩聽聖上為了鎮壓黃巢,重用高駢,諸道兵馬都統、江淮鹽鐵轉運使都封了,主管江淮賦稅。榮華和權柄日盛。他自己想明白,即便以後進了神策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這才跑了……所以,他很有可能直接去找高駢了。不若,我帶幾個人,將他找回來?”
付梓衣知道他們的都對,隻是自己今因為柳婉婉的事,心情稍差,對他們算是遷怒。她緩了緩情緒,道:“不是長安城裏都找過了,找不著人才知道他已經跑了麽?……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你怎麽找?”
徐重低下頭沒話。
幾個人也都沒有辦法在大海裏撈針,互相看了看,俱不做聲。
過了一會兒,付梓衣問:“他功夫學的怎麽樣了?”
於四九搶著道:“他很刻苦,功夫大有長進。對付三四個尋常男子綽綽有餘。”
付梓衣想了會兒,道:“你們等我命令吧。他當年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一點拳腳都不會,還能一個人背著個黃金做的喜冠,從蘇州一路跑到長安來。便知道他是個極為機靈的孩子。如今又學了功夫,路上自保許是足夠的……等有了他的蹤跡消息,你們再出去接他。”
“是……”
幾個人退下了。
於四九在回去的路上還在:“頭一次看大娘子這麽厲害,有點嚇人……她為什麽那麽在意那個孩子?”
徐重看了他一眼:“你不在意?這麽一點孩子,就背負著全家的血海深仇,擱誰誰也不願意看著他去送死啊。”
“的也是。不過,我其實早看出了他要走,但是我沒攔。”
“為什麽啊?”其餘幾個人都惱怒的看著他,質問道。
於四九嚇了一跳,趕緊辯解道:“我絕不是鐵石心腸盼著他死啊,我就是覺得若是我自己有這麽大仇,肯定是要先報了仇才能安生,若不然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啊,活著多煎熬啊。不如先拚死報了仇痛快……攔他作甚?對不對?”
幾個人都沉默了,有的白了白眼。
過了一會兒,徐重道:“你就是沒心沒肺,報仇跟送人頭,是一回事嗎?你還不如他呢,你若是他,估計都想不到要投軍,早死在那個高駢手底下的兵車子手裏了。”
“哎你懂什麽?他都跟我過了,投神策軍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帶著聖旨過去,讓高駢身敗名裂,不想他那麽舒服的就死了。他心裏的恨深著呢,隻將高駢殺了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要不然他早去拚命了。……現在麽,肯定知道高駢被重用,神策軍指望不上了,他才動了去拚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