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中
黃巢胡亂的裹了自己的衣裳,一邊抓過身邊人給的長槍,一邊跑著上了城牆,問道:“你確定沒看錯,的確是你先前的那個叫趙明德的人?” 身邊那個神弓手焦急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人哪裏會被看錯!” 趙瑾瑜騎著馬,在遠處立住就沒有再動,仰望著城樓上兩三排的弓箭手,似乎在等什麽人。 黃巢上得城牆上來的時候,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那個馬背上的人,氣度卓然,遠的看不清楚五官,但是依稀的覺得這個人長的很好看。如果神仙有相,那便就該這個樣子,哪裏都恰如其分,看著讓人心生愉悅,妥帖,挑不出毛病。 最重要的是,他那超脫於世外,無所畏懼,無悲無喜的態度,這種態度讓他有別於這世間一切為了生存而鑽營苟活的凡人。 不管這肉身麵相多麽可喜,細想開來都會令人生懼。 黃巢眯著眼睛看了許久,問身邊的人:“你覺得他來是幹什麽的?” “不知道,他也不進城,也不話,就站在那裏不動,似乎在等什麽人。”旁邊那個先前派去刺殺趙瑾瑜的弓手,這樣道。 黃巢自從第一次聽這個饒名字和他的料敵先機的事跡的時候,就對這個人有些先的忌憚。此時親眼見著了,畏懼更深。 他心裏的恐懼像一座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越是恐懼,心裏的憤怒就越深。 他咬著牙,臉上的肉扭曲著,眼睛通紅,喊道:“還愣著做什麽?放箭,射死他!” 底下三排的弓箭手聽命,已經搭在功上的箭鬆了手,在空中拐了個弧度,嗖嗖的都朝著遠處地上的趙瑾瑜落去。 起先隻有幾個人陸陸續續的放箭,都以為這幾隻箭可以射死趙瑾瑜,誰知都被趙瑾瑜騎著馬,左右躲閃的讓開了。 黃巢看著心急,喊道:“萬箭齊發啊,都給我射!我看他怎麽躲!” 眾人聽命。頓時箭矢從而降,鋪蓋地的向著底下趙瑾瑜的方位落去,好像趙瑾瑜周圍有千軍萬馬一般,籠罩了下麵好打一片區域。 這廂趙瑾瑜也不著急,看著上密密麻麻而來的箭雨,他踢了下馬肚子,俯身,往城門口衝了過去。 馬蹄生風,竟然將箭矢籠罩的範圍皆拋在了身後。一些箭紛紛貼著馬兒的屁股,紮在了剛剛跑過的路麵上。 看著敵人無所畏懼的衝了過來,勢不可擋,亦毫無辦法可擋的時候,內心的恐懼是漫長的。 黃巢看著趙瑾瑜目視著他,騎著馬飛奔而來,背景裏是密集的箭雨。他每接近自己的一步,都變成了慢動作。是對他死亡的宣告,是對自己生命的逼迫和淩遲。 箭雨還在下,越往近處來,箭矢射過來的線路就越直,越快。還有好大一片箭矢提前落在了趙瑾瑜的前麵,他駕著馬左右躲閃著前進。直至無法躲避的時候,他從馬上站起來,足尖踢在馬背之上,飛身而起,像是一隻鷹一樣,迎著撲麵而來的箭雨躍上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