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難
繁翠苦了臉:“應付也得有東西去應付啊,連老板前幾日的走貨才招亮匪,虧的一點不剩。緊接著後頭田令孜就拿著聖旨去他的鋪子裏將家底都給掏空了。他哪還有錢轉圜?實在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一腔子的怨憤沒處伸,隻能跑到京兆尹告狀去了。” 付梓衣聽了他的境遇有些傷心,問道:“現在呢,還好嗎?” “聽被京兆尹打了一頓,就剩半條命了,此時扔在了牢裏,還不是等著家人帶著錢銀去將他撈出來,這些人,真的是恨不得反反複複的扒你幾層皮。” 付梓衣放下信件,發著愣,半沒有話。 繁翠也是被這樣的事驚的在心裏反複的感歎,許久過後,她望著地麵:“幸虧大娘子你平時節省,攢了許多家底,又有趙家的這層關係,田令孜總不會太過分。若不然,不敢想,若咱們落入連老板的境地,可怎麽辦啊。” “你不知道,那我去找田令孜,在門口碰見連老板了,他穿了一身的布衣,滿麵的愁容,當時問他怎麽回事,他也沒。他若是告訴我,我也好借他一些,總好過現在這樣。” “大娘子,當時人人都被刮了一層,各個都自顧不暇,連老板跟咱們又不是特別熟,他怎麽好跟您開這個口呢。必定是身邊的人都籌借過了。……再了,您即便借了他,他前後招了兩次搶,哪裏有能力再還呢。” “他現在還在牢裏?” “聽在呢。但是被打了一頓,現在不知是死是活呢。” “哼,”付梓衣冷哼一聲。“如今這個情境,可是有些熟啊,不會又是人早就死在裏麵,依舊訛著人要錢財吧?就跟崔應表哥當初一樣?” “這……哎……不準。”繁翠愁苦地道。 “這世道真的是越來越讓人生恨啊……”付梓衣長吐了一口氣,無奈的道。 “誰不是呢,可是咱們這些人物有什麽辦法,還不是得乖乖的認命。” 付梓衣突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阿娘剛去世時,她那種無依無靠,隻知道黑暗在前麵等著自己的恐慌鄭她將披帛攥在自己手裏,無意識的咬著。 繁翠看著她的樣子,心翼翼的問:“姑娘,你怎麽了?” “我要想辦法,做些什麽。不能讓自己這樣幹等著頭頂上的刀落下來。這樣坐以待斃不行,我晚上睡不著覺。” “咱們還能做什麽?對麵是皇帝,是朝廷,句不好聽的,皇帝都聽田令孜的,咱們這些平民,做什麽有用啊。您就像以前一樣,多攢些錢銀,時常去打點打點,就是最大的有用了。”繁翠勸她,“別想太多了,咱們現在總還算是皇親國戚的,畢竟跟連老板不一樣的。” 付梓衣咬了兩下披帛的布料,:“不,如果等到禍事到門前再改路就遲了,你看看連老板,他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的下場?別他了,我們誰也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官府會上門明搶。但是這事確實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