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自己看
縣令暗自白了白眼,心想,這付梓衣畢竟是個女子,好沒見識。但凡是來長安來的行商,哪個不是人精一般。 在長安城附近有劫匪,都能明白肯定是背後有靠山才會如此。哪個不是暗搓搓的閉口不談。她這倒好,直接上趕著來縣衙吃官司,惹麻煩。 若不是看在她是護國公家的內眷,皇後娘娘的弟媳份上,換別人,早早幾棍子打出去了。 縣令不好發作,耐著性子笑了一下。拍了下手上的驚堂木:“傳人證沈三角上堂。” 沈三角上堂,將自己所見所聞一講。縣令拍了板子:“大膽沈三角,你可知空口白牙誣陷他人,是要吃五十板子的?!” 沈三角哆嗦了一下:“縣令,我的是真話,後來我阿娘和娘子被強盜所殺,村正還逼我賣霖。我懷疑是村正幹的,就偷偷的潛進他家裏想殺了他,結果發現他半夜出來,我跟著他進了他家裏的地牢。看見裏麵全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珠寶和金銀,連箱子都五花八門,有的封條都沒去幹淨,堆了好幾個房間。我意識到這些都是贓物,於是不甘心讓他這麽痛快的死了,才放棄刺殺,想跑來告官,還拜托了大娘子幫我。縣令……你們去村正沈九郎的家裏一查便知啊。” 縣令眼睛亮了一下,有些疑惑,隨即不耐煩的:“到底也無確鑿證據,直接讓本官搜家?來人打那沈三角五十大板。” 付梓衣趕緊攔著:“等等,縣令,您對的,我們確實有些莽撞,十分不妥。我們不告了,我們現在就走。哈哈哈哈……” 付梓衣一陣尬笑著將沈三角拽出縣衙,煩悶的吐了口氣:“我還預想著縣令大人一驚,立時便能派人跟著去找山匪呢。……還是夫君的對,水太深。我太真了,若真是一剛到底,連惹怒了誰都不知道。到時候恐怕隻覺得步履維艱,生計艱難,連誰害自己的都不知道。” 她又扭頭看了看縣衙門廳:“好險好險。” 沈三角有些摸不著頭腦:“就這樣?接下來怎麽辦?” “我夫君不幹什麽了,就這樣,等著出結果。” 沈三角有些不甘心:“那縣官明顯不想管啊,咱們就這樣等著就行?等什麽?還能等出罰不成?……我還是回去磨刀來的實在。” 付梓衣笑了一下,被紅紅扶上馬車:“不定真能等出罰來呢……等一等,不吃虧。” 沒過幾日,神策軍的人便到了沈九郎的家裏。 王衝端著茶碗坐在上座,瞄著立在下首的沈九郎:“沈九郎,這趟貨的帳該交了吧,怎麽不見動靜呢,還得上麵派我親自來催?” 沈九郎苦著臉:“這……王戍長,我這個月沒進項啊,沒貨物可以交啊。” 王衝看著他,眯著眼審視了半,直看得他落了滿臉的冷汗。他伸了一隻手,跟著他的手下將一張紙遞到了他的手裏。 王衝當著沈九郎的麵抖開,一隻手抓著紙張,平舉到他眼前,讓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