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

  少年疑惑的問:“你是付大娘子？……難道不是那女人嗎？”，他眼睛指向繁翠，又轉回來，毫不客氣地問，“你多大？”


  “過了年便十七了，你呢？你從外地來的？”付梓衣用很隨意的語氣跟他聊著。


  “付大娘子這麽嗎？”少年皺了眉頭，“我……我今年十五了。”


  趙瑾瑜笑了一下，拆穿他:“是十二吧？”


  “你怎麽知道？”那少年驚訝地看著他，結結巴巴地:“你……你……你是人嗎？”


  趙瑾瑜無語的看著他。


  付梓衣噗嗤笑了:“他不是，他是得道的神仙，所以你要真話，他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少年聽了，來回打量著他們，半沒話，不知在想些什麽，總之沒有了一開始的敵視，吱吱嗚嗚了一會兒，:“你問吧。”


  “這冠是哪來的？”


  “我姐姐的。”


  “你姐姐姓甚名誰，家住哪裏？”


  “蘇州城裏，姓元，我爹是禦史。”


  “那這冠為何到了你手裏？為何你從蘇州跑到了長安城裏來賣冠？”


  “我全家都死光了，姐姐也死了。”少年吊兒郎當的。


  趙瑾瑜和付梓衣俱是一驚。


  付梓衣看著少年輕描淡寫的樣子，狐疑的問:“你這樣子……不像是死了家饒樣子啊……”


  這一句疑問又點了少年的暴脾氣，他吼著嗓子，眼睛通紅:“怎麽？！我不想哭還不行嗎？誰規定的，死了全家就得哭哭啼啼的號喪？！啊？！”


  少年雖然沒有流一滴淚，但是從他的吼聲和表情裏，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悲愴，他極大的痛苦和傷心。

  一時間，屋裏的人都有些動容。


  付梓衣和趙瑾瑜對視了一眼。


  趙瑾瑜問道:“你來長安，有什麽打算？”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有種安撫人心的作用。


  少年愣了一下，喘了幾口氣，似乎能將心裏的痛苦和憤怒都喘出來一些，而後他:

  “我要進神策軍，我要報仇！”


  “為何一定要進神策軍？”


  “因為神策軍是權利最大的軍隊，比節度使的權利更大，我要進神策軍，然後帶兵親手殺了淮南節度使高駢。”


  趙瑾瑜聽了他這明顯孩子氣的複仇計劃，不經搖了搖頭。


  那少年不服氣地質問:“你為何搖頭，我知道神策軍不好進，所以才準備賣了喜冠湊錢，你以為我什麽都不懂嗎？！”


  趙瑾瑜也不準備與他解釋太多，隻了一句:“你年齡不夠。”


  那少年被堵的不出話，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誰我年齡不夠，我15了。”


  趙瑾瑜淡淡的:“神策軍不是藩鎮節度使的私軍，要年滿20才收，你騙不過去的……你叫什麽名字？”


  “……元真。”


  “元真，你還，報仇的事等你長大點再吧，在此之前，在我府上做個家僮，好歹有個棲身之所，你可願意？”


  元真看著趙瑾瑜的臉，怔怔的不出話來。


  付梓衣趕緊:“繁翠，你將他帶到後廂去，稍微洗漱洗漱，收拾一下，不要太紮眼，回頭好跟著我們一起回家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