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禦醫

  趙瑾瑜站在遠處，目光森然的:

  “王伯父，你的我都知道，我從就知道，……所以我也讓著她，一直讓著她。當初祖母瞞著我讓她進門，我沒有將她趕走，皆因為我知道她的可憐，知道她對我的情意，還有王伯父你醫治我阿娘的恩德。我以為她待在我身邊長了，自然有明白的一，到那時我放她走就是了。可如今呢？她起了殺心，她竟然起了殺心？”


  趙瑾瑜皺著眉，悔恨異常:“都是我的錯，一時心軟，種下禍根，反倒害了梓衣……你也錯了，我們一直讓著她，慣著她，才讓她到今日的地步……怎樣呢？伯父？你還打算慣著她？非要慣著她等她終於殺了人，被下了大獄等著砍頭的地步嗎？！”


  王禦醫被吼的一愣，呆滯半晌，扭頭看向王嬌嬌。


  王嬌嬌呆跪在地，一臉的絕望，看著趙瑾瑜，淚流滿麵，喃喃的:“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你從來都看不見我的心……”


  王禦醫看著她的樣子心痛至極，對著屋內喊到:“大娘子，大娘子……我給你賠不是，我向你下跪，你怎麽懲罰都行，隻求您千萬不要將嬌嬌送官府，饒過她這一回，她不能送官府，要不然這一輩子就毀了呀，大娘子……我求求你，我是禦醫，以後我日日來給您看傷，我一定盡心盡力，求求你了！”


  付梓衣將外麵的吵鬧都聽在了耳朵裏。


  她抬起一隻胳膊，讓紅紅攙著她到了門口。


  她散著發，頭上纏了繃帶，臉龐蒼白無血色，虛弱至極，沒有了往日的氣勢，顯的柔弱，更顯的清冷。


  院裏的人都安靜下來。


  付梓衣看見跪著的那個老人，兩鬢斑白，留著好看的胡子，身上還穿著官服。往常一定是個很體麵，很有氣度的人。如今為了女兒，行此大禮，跪在地上，跪的還是一個無權無勢，十六歲的女子。


  付梓衣看向王嬌嬌，用有些空靈的聲音，平靜地道:

  “你有個好阿耶……我想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幾個人會像他這樣疼愛自己的女兒了……至少，我就沒這個福氣。


  可誰知道呢，福禍相依，你有這樣的福氣，所以你才被寵傻了，執意要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還是做妾？


  但凡一個女子懂得為自己想，也不會錯到如簇步。


  而我，我是沒有一個疼愛我的阿耶，所以才被逼著為自己打算，事事辛苦，才有了添妝成囍。


  ……我覺得我比你過的好，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羨慕你……


  你看一眼自己的阿耶，他做錯了什麽？要因為你，像今日這般跪在這裏？”


  王嬌嬌低著頭，身前的石板被淚水洇濕了好大一片。


  付梓衣轉頭看向王禦醫:

  “我答應不送她去官府，可是不能不罰，官府治罪，按大唐律，妾欺辱毆打正室杖六十，我隻想打她三十，可以嗎？”


  王禦醫感激涕零:“謝大娘子謝大娘子！”


  趙瑾瑜站在付梓衣的身邊，望向趙老夫人:

  “祖母，嬌嬌受完了刑，我想讓她跟王伯父回家去，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