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破壞他的計劃
陳大強他爹心裏麵恨得咬牙切齒,麵上卻不得不做出一番任打任罵的架勢,不停地點頭。
他本來還想繼續說,這都是陳大強他娘沒有教好孩子。
接著給自己塑造一個老實巴交,隻會悶頭幹活,給家裏麵拿錢的老實人形象。
想讓眾人覺得他是被蒙在鼓裏,壞事都不是他做的,結果卻要他出來賠禮道歉的,可憐人形象。
老實人加可憐人,這兩個稱號要是真的蓋在他頭上了。
以後在胡同巷子裏麵,陳大強的爹做什麽事,都會順利一些。
就算以後要休妻另娶,別人都挑不出他的毛病。
然而霍舒耘轉臉就來一句聖人說過的話。
那讀書人說的話,能有錯嗎?
還把他們這個群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給虎的一愣一愣的。
特別是那些過來看熱鬧的左鄰右舍,一聽見霍舒耘居然還能掉書袋兒,能張口就說出讀書人說的那種之乎者也的話。
立刻就對霍舒耘話中的信服度提升了不少,認為霍舒耘說的話,肯定都是對的。
畢竟霍舒耘看著,就像是讀書認字兒的樣子,絕對比他們懂得道理多多了。
於是,他們也跟著轉變觀念,認為是陳大強他爹沒有把兒子教好。
所以才會導致今天這種局麵出現。
要知道在霍舒耘沒有開口說這些話之前,他們腦子裏麵想的,都是“哎呦,陳大強這個可憐人。
媳婦兒媳婦兒沒娶好,禍害了下一代。
要不是他媳婦那麽差,也不會把兒子教的不著調。
他兒子小小年紀,就知道欺負人了,也不知道等陳大狀老了之後。他那個兒子還會不會養他爹?
真是造孽啊!”
現在在他們心中,陳大強他爹已經不是那個清清白白,全然無措的無辜人了。
而是通通認為,在陳大強打人這件事情上,他爹跟他娘兩個人要各承擔一半的責任。
還有人在那說:
“要我說,這個純粹就是打孩子打少了,都說棒棍底下出孝子,這句話那真是一點錯都沒有。
我要是陳大壯,我絕對要拎著棍子,把兒子好好的教訓一頓,省的他以後再做錯事,連累我這個老子。
不打一頓,他不長記性,一定要打狠一點,讓他知道自己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
霍舒耘聽到這話之後,還在心裏麵笑了笑。
她心說,陳大強跟他爹兩個人的名字起的,聽著不像父子,居然有點像兄弟。
一個叫陳大強,一個叫陳大壯,這也不知道是誰給起的名字。
明明是兩輩人,搞得像是一個輩分的人一樣。
“太好了,既然你如此深明大義,那咱們接下來,就按照郎中說的掏錢拿藥吧。
你覺得怎麽樣?”霍舒耘淡然的問道。
她還特地給陳大強他爹戴高帽,讓他不得不把自己的麵子給圓下來。
就算咬碎牙根,今天也得把這醫藥費痛痛快快的給掏了。
要不然他先前說的多麽大義凜然,表現的多麽人模人樣。
一旦在掏錢的時候,有一絲絲的遲疑,他先前的那些裝模作樣的表演,就全部都毀了。
陳大強他爹已經領會過了,霍舒耘嘴皮子功夫厲害的程度。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敢再磨磨蹭蹭,猶猶豫豫。
直接讓郎中給小牛開藥,不管對方開什麽,他都照單全收,一絲怨言也不敢有。
就怕自己多說一句,就會迎來霍舒耘再一次長篇大論。
這醫館裏麵的老郎中也很有意思。
他都活到這個歲數了,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事情沒經曆過。
隻從雙方這寥寥數語當中,他就能夠推測出,雙方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個被打的小孩兒,明顯就是吃虧的一方。
所以,他在開藥方的時候,大筆一揮,十分豪氣的開了好些滋補的藥方。
反正這個錢也不是苦主出,該打人的那一方掏。
因此幹脆趁著這個機會,給這個從一生下來,身體就有些虛弱的小孩子好好補一補。
如果陳大強的娘之前,沒有那麽多嘴,想威脅老郎中的話。
老郎中說不定還不會,開上好的滋補藥方。
可能就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有外傷就治外傷,而不去想著滋補小牛的內裏。
就是因為陳大強的娘多嘴多舌,言辭間對老當中十分不客氣,惹怒了老郎中。
所以現在老郎中就在自己職責允許的範圍內,小小的坑了陳大強他們一把。
不對,應該用詞準確一點兒,這也不能算坑。
畢竟這也在老郎中治病救人的職責範圍內。
他隻是想讓小牛這個孩子好的更快一點兒,身體更健康一點兒而已,並沒有別的壞心思。
就是因為陳大強他娘的碎嘴子,才要陳大強他爹掏錢的時候,心髒狠狠的痛了一下。
這遠比他想象當中的醫藥費要多的多。
但是沒有辦法啊,這麽多人都在這兒看著呢。
霍舒耘跟胡寡婦顯然不可能,讓他在這件事情上討價還價。
而外麵看熱鬧的那些左鄰右舍,也緊緊的盯著他。
如果陳大強的爹表現出一絲的遲疑和猶豫,甚至說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都會讓他們思維各種發散,腦補出很多有的沒的。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必須得走完。
所以陳大強他爹咬了咬後牙槽,肉痛的掏出了一些碎銀子。交了醫藥費。
醫館的小童收錢的時候,由於陳大強他爹,把手裏麵的碎銀子抓的太緊。
那個小藥童差點兒沒能從對方手裏麵掏出來。
可想而知,陳大強他爹是有多舍不得自己的這點兒銀子了。
可是這也沒辦法,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自己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去算計別人,就必須要做好計劃失敗後,自食惡果的準備。
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誰都救不了他。
人啊,還是走正道比較好,如果滿心滿眼,都是那些陰謀和算計,遲早是要翻車的。
常在河邊走,那雙鞋就算是金剛罩鐵布中做的,那也會有水滴石穿,被磨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