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收服部落
此時正好是午夜十二點。
門外,一輪慘白的月亮懸掛於夜空,我一邊看著賬本一邊打著算盤,沉浸在賺錢的滿足裏。
一道虛浮輕緩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起頭,一個身穿黑色大鬥篷的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鍾,繼續低頭打著算盤,算盤珠子碰撞的聲音在房間裏不停響著。
“死當還是活當啊?”
麵前的人良久都沒有說話。
我心中疑惑起來,不耐煩地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張慘白如鬼的臉對著我笑。
“謔!你這人怎麽像鬼一樣不發聲啊,別笑了,比鬼還難看。”
我不由得說道。
他的笑太滲人了,蒼白的皮膚映襯著門外慘白的月亮,真的像隻鬼似的,嚇得我身體往後一仰。
麵前這人聽見我的話,果然臉色緩和了很多。
俊秀斯文的臉上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眼角下垂顯得無害可親,我看了看他覺得還算順眼,於是耐著性子和他多說兩句。
“看你是第一次來吧?來幹什麽的?”
他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突然又耷拉著臉像是哭一樣。
我心想這人又哭又笑,該不是會從精神病院裏逃出來的吧?
手裏已經悄悄地摸上了手機,準備報警了。
這人終於說話了,聲音像泉水一樣清脆。
“我聽說你是這裏最厲害的縫屍匠,我來找你縫屍。”
縫屍?
我停下了手裏的算盤,一雙眼睛眯著看他,直到他的頭耷拉下去,不敢看我,我才緩慢說道:“你從哪裏聽說我的名號的?”
不是我沒事找茬。
而是經過張家那件事情以後,我對來找我縫屍的人產生了警惕性,誰知道會不會再來一個張曉柔那樣的人?
花街的規矩,事情隻要接了,就算人頭落地也要辦好,就算被坑了也沒地方說理去。
所以如今不管是誰來找我,我都保持了十分的謹慎,唯恐再被坑了。
這個人低頭諾諾地道:“是張曉柔和我說你很厲害,讓我來找你的。”
張曉柔?
我的心裏突然湧現了一股憤怒的情緒。
這種激烈的情緒對於之前的我來說,是很陌生的,一開始我還會有些驚訝於自己居然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但是時間久了,就接受了。
隻要一聽見張曉柔的名字,我就會不由得身體微微顫抖。
在張家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很多次差點就命喪黃泉,我懷疑過張家所有人,唯獨沒有懷疑過最開始來找我的張曉柔,可是幕後凶手竟然就是她!
張曉柔利用我摧毀了張家,我不管她為什麽這樣做,我隻知道她欺騙利用了我,等再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清算一下。
“你說是張曉柔叫你來的?你是他什麽人?”
這個人低頭呐呐地不說話,我對他產生的那一絲好感迅速消失了,隻剩下厭煩,一個大男人唯唯諾諾的,像什麽樣子。
“不說就請你出去吧,十八號當鋪不接莫名其妙的無頭案。”
不再理他,我低頭繼續打算盤。
算盤珠子的聲音響了一會,賬本都翻了一頁,這個人才呐呐地說道。
“陸家,她在陸家,她說你要是想找她就去陸家。”
陸家?
我記得她曾經說過她的母親就是姓陸,難怪到處找不到她,原來躲到自己母親的家族裏了。
算盤珠子的聲音繼續響著,我繼續打算盤,沒有一絲想要出手的打算。
這人焦急了起來,湊上來結結巴巴道。
“你不想去找她嗎?”
我冷笑一聲,抬起頭,心裏的憤怒還在。
“我為什麽要去找她?她算哪根蔥?你要是沒說是她介紹過來的我或許還能出手,但是你既然說了她的名字,難道不知道我和她之間有仇嗎?”
這個人明顯得彷徨了起來,絞著手指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不打算再理會他,冷聲道。
“出去吧,不送!”
“不不……我我……”
見他那個樣子,我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你當真以為我花街的人是好惹的嗎?你再不走明天花街的街頭又會多一具無名屍。”
他害怕地後退兩步,驚慌地看著我,我索性放下算盤,抱胸冷冷地看著他,隻覺得很煩躁。
過了一會兒,他才勉強鎮定下來,此時我已經打算直接將人打出去算了。
“曉柔說,你要是不去,就讓我說一句話。”
“什麽話?”我百無聊賴地喝了一口茶,冷淡地撇他一眼,這女的,有什麽好說的?
他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你就不想知道銀針是從哪裏來的嗎?”
“砰!”
茶杯被我重重砸在桌子上,茶水四溢,我看著他,臉上表情變化著。
“你再說一遍!”
“你……你不想知道銀針是從哪裏來的嗎?”
說完了這句話,他的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
此時我已經沒有興趣再欣賞他的窩囊樣子了,心裏一陣糾結。
銀針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在我手上,而縫屍必須用到銀針否則必定起屍。
銀針的神奇之處我心裏明白,但是它從哪來,是誰給我的?在我模模糊糊的記憶裏隻記得是爺爺給我的,爺爺是誰長什麽樣子?我不記得了。
二十四歲那年,鬼使奪走了我的銀針,我從此不再縫屍,開了這間鋪子度日,那天張曉柔拿著銀針出現我才答應隨她去張家,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但是張曉柔的銀針是從哪裏來的?
她說是她母親給她的,也是就陸家的小姐。
現在張曉柔讓這個人帶話過來,是又想引導我幹嘛呢?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呢?
但是關乎銀針,關乎我前麵二十年模糊的記憶,關乎於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就算是圈套……
我也要跳進去!
至於張曉柔,也不再是我印象裏那個靦腆內向的女生了,能策劃這麽龐大的一個局,能是一個簡單的人嗎?
她雖然外表看起來隻是一個小女生,但是內心卻比任何人都成熟。
“掌櫃的,您去嗎?”
“好算計啊!縫屍地點在哪裏?”
“陸家。”
陸家?又是陸家?
或許這一切背後的真相,我都能在陸家找到。
關了當鋪的門,門口停著一輛豪華轎車,我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