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姑奶奶
下午下半晌的時候，王大牛就跟著王紅軍他們一起坐牛車回來了。
一路上除了趕牛車的，就他們兩個男人，所以自然聊了起來。
不然怎樣？
一個多小時多無聊，總不能跟邊上幾個大娘聊吧。
「大牛，你怎麼去了趟鎮子魂不守舍的，是家裡出什麼事了還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你那兩個弟弟又出幺蛾子了？」
王紅軍坐在牛車上，看邊上的王大牛一臉失神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至於為什麼會猜他兩弟弟，當然是因為當年他那兩個弟弟剛搬回王家村的時候著實鬧了許久，為的就是王大牛手裡那十畝地。
那時候王紅軍一直就覺得自己沒幫上忙，還蠻愧疚的。
「啊？大隊長。
沒有，不是我弟弟的事。
是我家小子，他想念書，我這不就上鎮子上給他看看，學校那邊怎麼上嗎？
咱們村離學校太遠了，來回要將近四個小時，我也不放心，所以就想看看邊上有沒有租房子的。
可是，就算租了房子，讓他一個人呆著我也不放心，要是跟著一起去的話，那咱們家都得喝西北風去。
所以這不為難呢嘛！」
王大牛根本沒有隱藏，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擔憂都說了出來。
「念書呀，那可真是個稀罕事。
不過要真念出來倒還不錯，指不定也能成個工人，到時候可就是捧著金飯碗了！
對了，我記得你們家隔房不是有一個老太嗎？
她應該就住在紅太陽小學邊上吧，我記得當年她丈夫就是在原來的那個玉華私塾裡面教書，後來被抓了壯丁死了。
當時他們家為了教書方便，還特地在學校邊上買了間院子。
兩進大小的院子可不小，十幾個房間呢，她丈夫兒子都死了，現在就她一個人住。
你想辦法去問一下，說不定能行，你說她一個老太太一個人住在院子里，出了什麼事都沒人知道。
有個孩子在，多少也能陪她說說話嘛！
而且你家那小子會自己做飯，會自己洗衣服，也不需要麻煩她老人家，有個地方呆著就行了。
大不了給點房租。
況且，你們兩家要是細算起來的話，應該也能算親戚的吧，雖然遠了點，但是應該也沒有出五服。」
王紅軍聽了王大牛的抱怨，腦子裡轉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李王氏。
她是王大牛爺爺的庶妹，因為是庶妹，所以王紅軍也不知道算什麼關係，畢竟他們家也沒有庶嫡之分。
如果是親妹妹的話，那麼倒是能算姑奶奶，但是庶妹的話，王紅軍還真不知道他們那些大家人家該怎麼稱呼？
聽了王紅軍的建議，王大牛這才想起他那個姑奶奶。
他姑奶奶李王氏是他爺爺的庶妹，也就是他太爺爺的庶女。
本來庶嫡之間關係就不近，更何況還遠到了姑奶奶那一輩了。
「姑奶奶呀！
我出生的時候，姑奶奶早就嫁了，而且好像姑奶奶跟我們家關係也不是很好，從來沒有回過娘家。
至少我是從來沒有見過。
算起來，姑奶奶她今年已經有五十八九歲了，的確該去看看，她老人家可能是我爺爺輩唯一活著的親人了。」
王大牛雖然從來沒見過他這個姑奶奶，也沒有從家裡人聽說過多少關於他姑奶奶的事。
但是為了兒子，他還是決定過段日子甜著臉皮去看看。
至於為什麼要過段日子去，當然得準備點東西，去了總不能空手人去吧。
而且紅薯什麼的，也不太拿得出手。
「你心裡有成算就行，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幫你問一下我太姨奶奶家。
不過如果能說動你家那個姑奶奶最好，她家房子大，不像我太姨奶奶家，不但距離那個學校稍微遠些，房子也小，三十來個平方住著一家八口人，要是再把你家那小子塞進去。
嘖，有點懸呀！」
王紅軍嘖著嘴說著。
「三十來個平方住八口人，這怎麼住呀？」
王大牛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的詫異驚道。
他雖然也沒過過好日子，但是至少說住的房子從來沒小過。
沒成家的時候，住在鎮子上的老宅里，老宅有五進大小，他雖然只分了一個院子，但那個院子也是有兩三百個平方的。
成家之後被分了出來，因為鎮子上開銷太大，所以這才搬回了王家村另起了間屋子。
屋子大小前面說過了，兩百多個平方，算上後院也有將近三百個平方。
一間正廳，五間卧室，一間廁所，一間廚房，還有兩個放雜物的以及下面還挖了個地窖。
卧室雖然不大，那平均下來也有二十個平方。
但是他們是一人住一間呀。
那邊竟然是什麼？
八個人住一間房間，房子竟然還只有三十平方。
八個人住三十平方的卧室都嫌小，更何況大隊長說的那三十平方很有可能除了卧室之外，還有包括了吃飯之類的地方。
這在王大牛看來，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誰知道呢？
我當時聽到也嚇了一跳，上次去看了一下。
屋子裡放了兩個那個雙層床。
窄窄的，不到一米寬的那個床上面要睡兩個人，上面怕危險就睡了一個。
這樣睡了六個，剩下的都是打地鋪。
因為他們家那三十平方除了睡覺的地方之外，還有放衣服的，放其他什麼東西的。
我進去都沒處下腳。」
王紅軍誇張的舞動著手，比劃著自己當初見到的情況。
不得不說，不用比劃了，光是聽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王大牛就決定，怎麼著也得想法說動自家姑奶奶接受自己小兒子。
不然怎麼辦，難不成還真能把小兒子送到大隊長他家那個所謂姨奶奶家嗎？
別說人家願不願意，就算他們家願意，王大牛也捨不得把他兒子送過去呀。
送過去那哪是住呀，簡直就是受罪。
兩人又絮叨了一會兒，王大牛問了一會兒有關於工分的事情，這才慢慢悠悠的到了王家村。
下了牛車，各自回家去了。
這時，呆在家裡的王鑫有些忐忑的等待著，等待著他到底能不能有學上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