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死神
“你問吧！”於半山輕笑了一聲，他隻以為於灝是生活中遇到了什麽問題，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於灝接下來會問出的話。
“爸，您還記得當初的那個實驗室嗎？”
當於灝把話問出來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聲音嘎然而止，就像是忽然斷了線一樣。
停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再次傳來聲音，隻是那聲音卻顯得有些沉重。
“你，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事情了？”於半山的眉頭微微的皺起，有些事情，並不會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的，很多時候，即使你已經忘記了，有些人也會在你耳邊提起這件事情。
“沒有，隻是忽然看到了一些東西，然後就想起了當年的一些東西。”
“哦，是這樣啊！”於半山沉吟了一下，“那你問吧，隻是記住一句，人的好奇心不能太強，不然最終隻會害人害己。
“我知道。”於灝的心慢慢的揪了起來，以他對於半山的了解，既然他的父親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於灝試探性的開口，“我發現了一種很特別的元素構造。”
聽到於灝的話，於半山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原來是醫學上的困惑啊。
其實於半山不止是醫學上的天賦很高，他本身也是十分喜歡醫學研究的，後來他放棄了學醫，是他一生的痛苦。他也曾寄希望於自己的兒子可以好好的學習醫學，可是沒想到，於灝雖然和自己一樣，有著很好的醫學天賦，但是對於醫學卻半點不感興趣。強扭的瓜不甜，兒孫自有兒孫福，於半山也沒有過多的強求，就放任了，誰知道現在於灝忽然對醫學有了興趣，真的不能不算是一個意外之喜啊。
“哪裏不懂啊！難得你這麽好學，說來聽聽。”於半山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自豪和喜悅，他的兒子，終於長大成人，開始懂事了。
“有一個元素構成，很奇怪，它似乎是自然界並不存在的。”
“這很正常，醫學的發展，會有許多新的人造要素的產生，不同的組合，生成的要素自然是不一樣的。”於半山的唇角微微的翹起，要知道，構成新元素的研究，也是醫學上的一大難點，如果於灝真的可以醉心於這一塊的話，將來也會是大有所為的。
“我知道，隻是那一個元素很奇怪。”於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半點的起伏，隻是淡淡的，“那個元素，我似乎曾經在您的實驗室裏麵見過。”
“那個元素，那個元素其實什麽都不是。”於半山嘴角的笑容慢慢僵住了，“你最好不要碰那個元素，那個元素，不是什麽好東西。”
“您放心，我隻是好奇，我覺得如果搞清楚這個元素是什麽，或許可以做出更多的研究。”
“那個元素隻可能有壞處，不可能有好處，放棄吧！”於半山的眉目中滿是懊悔，當初，他不應該的，他不應該和那個女人合作，一起製造出這種東西，索性當初製作的劑量並不多，所以這樣東西並沒有流露出來，不然的話，他一定萬死也難辭其咎。
“爸，你相信我，凡事有利有弊，那種東西，說不定會有其他的好處呢！”於灝一點點的嚐試著，他知道，於半山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們，到底是什麽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
“我說了，不許你弄，就是不許你弄。”於半山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強硬，“那種東西，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碰的。”
聽著於半山的聲音有些憤怒，肖敏用手輕輕握住了於半山的手，低聲問道，“怎麽樣了？不是好好的嗎？剛剛還聊的很開心的樣子。”
於半山朝肖敏擺擺手，示意她暫時不要說話，專心的等待著於灝的回應，其他事情，他都可以順著於灝兩兄妹，可是這方麵，絕對不可以，那個東西，他們誰都不能碰。
“為什麽！”於灝的眉頭皺起，“那種元素到底是什麽，您什麽都不告訴我，憑什麽讓我放棄我心中的想法？”
“知道太多不是什麽好事情！”於半山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他是絕對不會讓於灝和那件事情沾上邊兒的，那些人到底有多麽的可怕，沒有接觸過的人，永遠都是無法想象的到的。
“難道，你讓我和你當初一樣，不明不白的就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嗎？”這句話，於灝幾乎是喊出來的，可是他喊出來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殺人誅心，醫學的研究對於於半山來說有多麽重要，恐怕隻有於半山自己清楚了。於灝的聲音停住了，有些心虛的看著電話，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肖敏看著於半山失望中帶著絕望的表情，心也跟著漸漸的沉了下來。
雖然從沒有提起過，可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從於半山離開了實驗室，雖然他每天都在笑著，可是那種笑卻從來沒有到達過他的內心深處。
肖敏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當初，於半山決定放棄他的醫學事業時候的表情，有些絕望，有些難過，有些遺憾，又有些釋然。他真的是一個醫學上的天才，肖敏相信，如果於半山一直在醫學的領域中研究著，他一定可以研究出更多的東西。
“我沒事！”於半山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輕輕拍拍肖敏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背，“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人生有時候就隻是一道選擇題，無論你選擇哪一個答案，它都不會是最好的那個，隻是它可能是讓你最滿足的。
有些人的人生，一直都很痛苦，其實很大的原因，都是原因他們不會滿足，他們有些無限的欲望。醫學對於於半山來說，的確很重要，可是卻並沒有重要到可以讓他放棄一切的地位。
他愛肖敏。他愛他心中對於醫學的那個堅持，他曾經放棄的一切，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他是有些感傷，但他並沒有後悔和失望，他隻是有些懷念曾經的醫學，曾經為了醫學而堅持的少年。
沉默了許久，重重的歎了口氣，於半山最先開了口，“你想問的，到底是什麽？”
“我……”感覺到了於半山的疲憊，於灝的心裏開始動搖，他到底該不該問下去啊！
於灝的反應讓於半山笑出了聲，他的兒子，果然是他的兒子啊！“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這次不問，以後，我再也不會提起了。”
“我……，您……。”
肖敏看一眼於半山，用口型和他說，“你真的要告訴他嗎？”
於半山堅定的點了點頭，“孩子已經大了，他開始有自己的選擇了，或許我們以為的方式，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最好的保護他的方式。”
肖敏溫柔的點了點頭，“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我知道，你會一直站在我的身邊。”於半山將肖敏輕輕的攬入懷中，用空著的手摸摸肖敏已經有些許細紋的眼角，他一直都知道，無論他做什麽樣的選擇，肖敏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邊，一如當年一樣。
“爸，剛剛，對不起，我，我不應該……”於半山的軟化，讓於灝心裏的愧疚更濃了。
沒有經過心裏篩選的語言最是傷人，有時候，對於那些至近至親的人，說出來的話，或許帶著的尖刺兒更多。於灝原本隻是想詢問一些當年的事情，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
“要問趕緊問，要捅，就一刀捅個夠，我可不想你日後想起來了捅我一下，想起來了捅我一下，夭壽啊！”
於半山有些俏皮的話讓於灝的臉微微一紅，心裏的難受也紓解了許多，既然父親能夠開玩笑了，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對他已經不會太過影響了。
“您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一次性就問清楚，下次，絕對不會再提了。”
“那最好，你可得記清楚你自己說的話，別年紀輕輕的，比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記性還不好。”
肖敏伸手在於半山的身上輕輕扭了一下，嗔怪道，“你這老不正經的，怎麽和孩子說話呢！沒正形兒。”
於半山笑嗬嗬的躲開了，朝肖敏吐吐舌頭，低聲道，“老婆大人息怒，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肖敏瞪於半山一眼，示意他，他還在和於灝通著電話呢，悠著點兒。
於半山點點頭，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有些事情，卻是是應該說清楚的。
“那種元素的構成，是您造的吧？”於灝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和試探。
“臭小子，長本事了，還學會試探你老子了？”於半山笑了笑，“那個元素的確是我主導完成的，可是並不是我一個人完成的，當時是我和另外一個合作者組成的新元素。至於那一個合作者是誰，我不能和你說。”
“我知道了。”於灝的心裏和腦子都快速的運轉著，“那這個人造元素的名字是什麽？”
“死神！”於半山的嘴角動了動，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那幾個字的分量很輕，但讓人聽起來，卻一點都不輕。
“死神嗎？”聽到這個名字，於灝直接愣在了那裏。
在醫學上，有些藥物和元素的名字，是依據它的用途和作用來界定的，既然這個元素的名字叫做死神，那麽司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