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想看看,他對本王的王後究竟覬覦幾何?”其實在旌塵和小羽麵前,子玨早就不把自己當成王上了,不過是他們二人的至交好友罷了。
小羽隻好無奈的笑笑,人間的旌塵脾氣秉性雖然變了,可唯一不變的確實一沾自己的事便會手足無措,這一次,怕是又要被子玨戲弄了。
旌塵子玨各站一處,站在小羽的兩側。
子玨提筆落字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即墨子玨,筆鋒蒼勁有力,但細細看來又可逐一雕琢賞品,倒與從前子玨放蕩不羈相悖。
不光是小羽,就連旌塵也對子玨改觀了不少。
子玨到底是帝王,從下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哪怕不學無術,但基本的識字,寫字還是如魚得水。
反觀旌塵,自從來到人間便記憶盡失,繼而來到了卿瑤家成為奴役,自是無時間練字寫字的。
如今旌塵有信心能與子玨一較高下,無非是因為最近的記憶恢複了許多,才讓旌塵在子玨麵前有了些許底氣罷了。
要是在以前,就算小羽給旌塵撐腰,他也是萬不敢這麽做的。
旌塵提筆,姿勢也是像模像樣,絲毫不遜色於子玨。
旌塵的手腕微微顫抖著,但筆鋒卻毫不怯懦,立竿見影,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蕭落。
“王後來看看,誰寫的好。”子玨借勢抓住了小羽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旌塵當然忍不了,也抓住了小羽的另一隻手腕。
二人就這樣將小羽扯來扯去,小羽也被晃得頭暈目眩不知看向那一邊才好。
旌塵注意到連忙放下了手,慣性導致小羽一下子撞在了子玨的懷中。
這一下旌塵更是氣得火冒三丈,子玨則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本王還以為王後心中未曾有過本王的位置,這樣一來,本王的心倒是得以寬慰。”
小羽輕皺眉頭,連忙離子玨遠了些。
旌塵則強壓怒火“還請王後看看微臣的字,是否能與王上一較高下。”
小羽看了看旌塵的,又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子玨的,思慮良久。
在小羽的心中旌塵寫的字再如何也是世間最好看的字,反觀子玨的,若是小羽處於中立,那子玨的字自然更勝一籌。
但畢竟情人眼中出西施嘛,小羽當然要誇自己未來的夫君寫的字更好看啦!
隻見小羽故作姿態,裝作兩字難分勝負的樣子,在兩字之間踱步良久,揣摩思索,終於搖了搖頭“還是蕭侍衛的字更勝一籌。”
這話雖然子玨早已料到,但心中卻不是滋味“本王的王後雖明豔動人,卻不曾想竟是個瞎子,如此明顯的差距竟無法分辨,看來是本王高估王後的資質了,王後也不必識字,若非天資聰穎,還是不要打擊自己的信心才是。”
“王上這話臣妾就不愛聽了,勤能補拙,就算沒有先天優勢,但臣妾可以努力呀,保不齊日後這後宮中便屬臣妾最有學識了呢?況且身為一國的王後,若沒有點兒學識傍身,如何等的了台麵?做的了王上的身邊人?”小羽說的頭頭是道,不過就是想讓子玨親口說出讓旌塵來教導自己罷了。
子玨雖紈絝,但腦子卻機靈得很,一下子便猜出了小羽想要做什麽,子玨慢慢走近小羽,伏在小羽耳邊“讓他每夜偷偷潛進還不夠?還想利用我讓他光明正大的出入?你可真是下了一盤好棋。”
小羽雖驚訝子玨可揣摩出自己的意圖,卻也不能慌亂“王上說笑了,臣妾如何有那樣的膽量,不過是想堵住悠悠眾口罷了,這外麵都傳遍了說王上年少無知,娶了個空有美貌的女人做王後,臣妾自然要為王上思慮。”
“若是沒有這張嘴,恐怕,你都不知要在這宮中死多少回了。”子玨無奈的笑了笑。
“王上謬讚。”小羽微微行禮,以示謝意。
“也罷,也罷,我便讓他自由出入,蕭侍衛,今後王後的學識便由你來打理了,莫要讓本王失望。”子玨微微點頭。
“多謝王上賞識微臣。”旌塵雖高興,但卻又不想給子玨好臉色看,卻又不得不行禮。
“雖說本王應允了你們,但這字,本王是教定了。”子玨今日心情不快,還偏想氣一氣旌塵,便一把抓住了小羽的手腕,又一次站在小羽身後,臉頰則貼著小羽的頭。
旌塵恨不得將子玨生吞活剝了,卻又不得不忍耐。
小羽也不知子玨哪裏來的興致,竟這般頑固,也知曉子玨想要做什麽。
子玨都已經不顧自己的顏麵為了小羽格外開恩,讓旌塵光明正大的進出紫苼軒,進入紫苼軒的內殿和寢宮.……小羽又怎好駁了子玨的麵子?
雖說小羽不怕子玨,但卻也要感謝他的成全,若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已被太後所使了吧。
子玨似乎今日便杠上了旌塵,非要將他氣得與自己抗衡才肯罷休,便一直含情脈脈的看著小羽“王後,做本王的王後,你可歡喜。”
小羽看了一眼旌塵,卻又不得不順著子玨“自然歡喜,臣妾在大婚那日便說過,能做王上明媒正娶的妻子,乃是臣妾百世修來的福分,又怎會不歡喜?”
子玨也看了一眼旌塵,卻好一會兒才忍住笑意“既然如此,王後……可願與本王共度良宵?”
小羽刹然放大了瞳孔,向後退了幾步“王……王上。”
子玨料到這一句足矣讓旌塵按耐不住,子玨心中同樣也有自己的算盤,當日自己同意讓旌塵小羽一處已是格外開恩。
要知曉,子玨是王上,小羽則是王後,哪還有君王幫著自己的妻子與他人私通的道理?
不過正是因為小羽太過美好,子玨也十分欣賞小羽,這才妥協。
但若是有朝一日被他人發現,整個王室都將蒙羞,自己到底是為了小羽背負上了莫大的恥辱,若是讓子玨白白承擔了這一切,子玨又豈能善罷甘休?
自然是要氣一氣旌塵自己才肯罷休,到底還是個年輕氣盛,初出茅廬的孩子,連處理事情的方式也如此稚嫩幼稚,不過正因為如此,旌塵小羽才得以喘息,也多虧了子玨的紈絝。
旌塵果然怒火衝天,再也忍不住衝了過來,想要拉開小羽,卻無奈被桌腿拌了一下,手肘不小心將墨盤帶了下來,扣在了自己的臉上。
墨汁逐漸流入了旌塵的眼睛裏,小羽連忙掙脫了子玨的手,扶起了旌塵“如何?”
旌塵痛苦的將五官寧作一團“疼……好疼。”
小羽回頭瞪了一眼子玨,子玨知曉自己幼稚的行為闖了大禍,連連後退“本王.……這.……這不關本王的事啊,走,回宮。”
子玨怕以小羽的身手,自己間接傷了旌塵下一秒就要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如此危險之地,不宜久留。
說罷,子玨帶著自己的貼身小太監快步離開了紫苼軒。
“旌塵!旌塵!”小羽用絹布擦拭著旌塵臉上,眼睛中的墨汁,但卻效果甚微。
這墨汁是西域進貢,沾紙便會凝固,難以抹去。
小羽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抱起了旌塵將旌塵抱到了自己的寢宮床榻上。
小羽想用法術,但旌塵卻早早料到,一把摁下了小羽準備施法的手“不可以,不可以使用法術,你會.……你會收到懲罰的。”
“都什麽時候了,再晚些你的眼睛恐怕會下掉!你瘋了嗎?”小羽額頭汗珠如黃豆大小,是真的心急。
“那……那也不可以,今後,今後的日子,我便再無法保護你了。”旌塵當然知曉,若是自己消失,小羽會更加安全,但旌塵最大的心願其實有兩個,一便是迎娶小羽為妻,二便是能親自保護小羽周全。
若這兩個心願皆能達成,便也再無遺憾了.……
“你說什麽呢?就算如此,你的眼睛,也絕不可以瞎!”小羽聽到這話竟心頭湧起酸澀,眼眶逐漸泛紅。
也罷,旌塵若極力不想讓自己使用法術,那便聽他的罷了。
小羽打來一盆熱水,將毛巾浸在裏麵,繼而擰幹,輕輕按壓在旌塵臉上有墨汁的部分,待其稍稍融化,便擦去,果然奏效,“西域的墨汁也不過如此。”
小羽耐心地一點一點擦去旌塵臉上早已凝固的墨汁,卻不曾想眼睛裏麵的卻怎麽也擦不去。
小羽逐漸心急起來,不能再拖了,這眼睛中的墨汁,小羽不敢濫用法術,生怕自己的妖力與旌塵的仙力相衝,“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小羽的心不得不急躁起來,突然靈光乍現“對,對,靈羽!隻要我用內丹推動靈羽,說不定會奏效!旌塵,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彧陌討回靈羽愈你眼疾。”
“我,我不想不想你去找彧陌。”旌塵緊鎖著眉頭,緊抓著小羽的手臂,眼睛如烈火灼燒般疼痛,但盡管是這樣,旌塵還是不願放開小羽。
小羽輕輕推開旌塵的手“不行,我一定要去,若你真的因為墨汁失去了眼睛,我會內疚一生。”
旌塵這才妥協。
小羽連忙跑出紫苼軒,也顧不得周圍是否有人,如蜻蜓點水般飛向精衛軍營。
彧陌不知為何,突然感染了風寒,似乎自從入了皇宮,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但這件事,卻隻有竹墨知曉。
彧陌靜靜躺在床上,竹墨則在一旁精心照料。
可小羽卻毫不知情,孤身前往精衛軍營。
門口的侍衛前來報於彧陌“彧副將軍,白將軍來了。”
彧陌聽到小羽前來,一下子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空洞的瞳孔中乍現光彩。
竹墨卻十分不悅“她來做什麽?害彧哥哥害的還不夠嗎?”
彧陌卻掙紮著想要做起來,竹墨雖不願妥協,但既然彧陌想如此,便也情願了。
小羽衝進精衛軍營,彧陌早已胡亂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榻邊,強撐著不讓小羽看出自己生了病,竹墨則幫著在一旁掩蓋。
“彧陌,旌塵打翻了墨盤,墨汁滴進了,需要靈羽救命,好似在蘇府你病已痊愈,若無大礙,可否借我一用,晚些,晚些定當雙手奉回。”小羽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