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李府

  “媳婦兒，街上都是些醜八怪，又不養眼，我哪盯著她們看啦？”


  “你不看人家，如何知道人家穿什麽衣服，是什麽料子的是哪種款式的？”說完話，陸婉娉直接撂下車簾，不搭理他了。


  “嗬嗬，婉兒啊，你也不用太大驚小怪的了，男人嘛，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還不是件正常的事嗎嗎？”車裏的李媽媽骨瘦如柴，精神狀態卻是極好的。


  公孫墨染摸摸鼻子笑了，“李媽媽是過來人了，最能體諒人。”


  陸婉娉直接從裏邊甩出一句話來，“你懂什麽？李媽媽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才對。”


  “是是是，媳婦兒說什麽就是什麽啦！”


  “墨染，咱們這是要往哪裏去？我怎麽感覺拐彎了？”掀開車簾，陸婉娉向外張望了一眼。


  “不是回府還能去哪裏？”公孫墨染騎在馬上，慢悠悠地回道。


  “不是啦，回李玉唐的府坻好啦，我和李媽媽哪都不去，我們兩個要相依為命的一直在一起。”


  “李府裏賀大人早就走了，現在是人走樓空，去那裏做什麽？何況是，咱們偌大的羽王府哪裏還容不下你們兩個？”


  “婉兒啊，你去隨羽王回羽王府吧，到這裏算是我的終點站了，你就不要再管我了，總不能因為我一個快死的老婆子影響你們小兩口的感情吧！”


  “李媽媽，你這是哪裏來的話啊？一來我們還不是夫妻，二來，你也不是快死的人，並且啊，你以前一直說，不看到我結婚閻王也敢把你叫走的，你還答應給我做婚紗呢！”說著話，陸婉娉感覺自己的眼角竟是一片潮濕。


  說了不過這麽三兩句話，李媽媽就虛弱地癱倒在了車上，陸婉娉抱住她的頭，輕聲問著，“李媽媽，哪裏不舒服了？我替你揉揉。”


  “沒事兒，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了，不用擔心。”


  “媳婦兒，你們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的，快點送我們回李玉唐府坻就行了，其它的話你就別問了。”


  “既然媳婦兒大人堅持，為夫送去就是了。”


  骨瘦如柴的李媽媽扶著陸婉娉的手臂，感慨萬千地站在李玉唐的府問前，眼淚竟是止不住的掉落，連聲呢喃著，“到家了，到家了，想不到，活了一大把年紀，臨死臨死的，倒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了。”


  “李媽媽，你看婉兒沒有騙你吧，唐唐哥哥不僅有了自己的家，而且還就快要結婚了。”


  “真的嗎？真的嗎？”李媽媽是連聲驚歎著，不疊聲地尋問。


  “自然是真的，叫做小敏，是個極漂亮的姑娘呢，要不我派人將他們都找回來如何？”


  “不不不，我這個樣子怕是嚇著他們了，到家了就行了，到家了，哪怕是死我也就能夠閉眼了。”這一句話說出來，李媽媽已經虛弱的連站的力氣也無有了。


  陸婉娉扶著她，那幹瘦的胳膊一觸便能摸硬梆梆的骨頭，甚至都有些硌手的感覺，想到她昔日的美貌與風彩，心裏便是酸酸澀澀的，“李媽媽，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麽客氣做什麽？如果讓唐唐哥哥知道，你來了卻不通知他，隻怕是會怪罪我的呢！”


  李媽媽有氣無力的拍拍陸婉娉的手背，“碗兒自小便是最乖的一個，知足了知足了，小時候唐唐便說長大了要造一所大宅子給我住，給所有無家可歸的人住，現在總算也是得償所願了。”


  一所微不足道的宅子算不得豪華的宅子，便能讓這個行將不木的老婦人感動的淚流滿麵，公孫墨染無法體味這其中的感覺，隻是看媳婦兒對她照顧有加，直接感覺這個女人是對婉兒和李玉唐都極重要的女人，他們在意的自己也便在意就好了，至於說值與不值，姑且不論吧！可事情卻沒他想的這般簡單，婉兒不僅把老太太接到了李玉唐府，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她自己也在李府住了下來，並且還擔當起了照顧這位李媽媽日常生活的重任，也即是說，閑遐的時候，因為與陸懷義約定好了要辦一個圍棋班，這初級的課程，一般也是聘用有些圍棋經驗的夫子教習，這中高級的課程就不一樣了，陸婉娉親自編撰教課書，並譜以圖畫，這份工作在當時來說是需要付出極多時間和腦力勞動的，因為生產力的不發達性，陸婉娉還得親手用毛筆撰寫，所以進度並不算太快。何況，她還要不時照顧那位李媽媽，雖說公孫墨染已經專門派了禦醫的太監丫環們前來伺候著，但，李媽媽疼到昏迷的時候，嘴裏呼喚著的還是陸婉娉和李玉唐的名字，就李媽媽這件事，陸婉娉從來沒有跟公孫墨染解釋過什麽，似乎她也沒解釋的時間，便是回到皇城之後，那個陸府裏的假的陸婉娉始終還在那裏白吃白喝白嫌棄的時常說給她吃的是豬狗不如的食物，陸婉娉沒時間將那個假的接回來，也沒有時間去過陸府一趟，反倒是在聽聞了陸婉娉與公孫墨染回來之後的陸老將軍挺發愁地對老伴說：“咱們真的婉兒都回來了，這假的一直在府裏算是怎麽回事兒啊？”此時的陸老太太倒想得通，“既來之則安之，當真的一樣養著吧！”“唉，那就當真的一樣養著吧，不然還能怎麽著啊！”


  那位一直在李府照顧著不曾離去的老禦醫有一天找到了公孫墨染，“羽王殿下，隻怕是婉兒小姐帶回來的那個老婦人快要不行了，還請家屬盡快準備後事吧！”


  如今的陸婉娉白天晚上的要編撰教科書，還要照顧李媽媽，甚至沒有給公孫墨染騰出一丁點兒可以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和空間，雖有報怨，但一聽此話，公孫墨染還是大吃了一驚，看起來李媽媽氣色不錯，但也隻是強打著的精神，人瘦的也是皮包骨了，但公孫墨染分明還無有往大限之日想起，想到李媽媽如果故去之後，陸婉娉會傷心痛哭，便於心不忍了，歎息一聲，連當初的報怨也無有了，巴巴的跟著去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