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後天問斬
李玉唐聞聽此言,動了動身子,那全身的鎖鏈便嘩啦啦響成一團,心裏想著:臨死臨死的了,還有人來看望自己,如此惦記著自己的能夠是哪個呢?
囚牢房門被打開,迎麵進來兩個身著男裝麵色極眼熟的青年男子,一時之間李玉唐竟然想不起在哪裏看到過,心裏便有些猶豫,暗道:人家怕不是走錯牢房了吧!看來是自己白高興一場了。
豈料,牢頭剛剛離開,其中一個一下子就撲到了自己的身上,眼淚肆虐著哽咽著叫了一聲,“唐唐哥哥,我是婉娉啊!”
一聽這話,李玉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唉喲媽呀,還真疼啊!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陸婉娉怎麽又回來了?
喜的是,在自己臨死之前還能夠見妹子最後一麵,也算是上天不薄待於他了,順便可以交待一下後事。“妹子,真的是你嗎?來讓哥哥看看,又瘦了嗎?”
兩隻戴著鐵鎖的手粗糙地在陸婉娉的臉頰上來回摩挲著,眼淚不禁又流了下來,“婉娉,哥哥對不起你,哥哥曾經許諾沒有了父母哥哥也一定要讓你過上比其他孩子還要幸福的生活,可惜哥哥一直沒有做到過,還自欺欺人的說自己是天底下最棒的哥哥,如果有來世,你還願意讓我做你的哥哥嗎?”
“不願意,誰願意讓一個傻到為了讓妹子出國竟然想出去賣腎的人做自己的哥哥呢?
誰願意為了讓妹子好好學習而他自己卻早早就輟學去工地做小工做苦力的人做自己的哥哥啊?誰願意讓一個為了讓妹子能夠吃上好的飯菜自己卻一天隻吃一頓飯的人做哥哥呢?誰願意……”
一連串的誰願意讓兄妹兩個抱頭痛哭不止,連一旁女扮男裝的小敏也哭得抬不起頭來了。
“傻妹子,這天底下的男人啊做了人家的哥哥就得有個做哥哥的樣兒,哪象你哥哥我呢,不僅沒有帶好妹妹,還經常連累於你。”
李玉唐用力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仰著頭盡力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每每想到自己陸婉娉因為自己的原因哭著去了羽王府,心裏就痛得要馬上暈過去的感覺,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撕心裂肺。
雖然給牢頭塞了不少的銀兩,但探監的時間還是有一定限度的,在牢頭催足了第一次之後,陸婉娉終於擦幹了淚水,從懷裏掏出一把刀子,對李玉唐說道:“哥哥,接下來,你必須聽從妹子我的安排,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先死在你的麵前。”
……
也許是自幼嚴重營養不良的原因,李玉唐個子並不算太高,在男人堆中可以說算是一個小個子,進來的時候,陸婉娉便穿了一雙高跟鞋,原本李玉唐長的還胖一些,
可最近一直在吃牢飯,整個人也是骨瘦如柴了,所以,穿上一樣的衣服,乍一看,還真讓人外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何況是陸婉娉給李玉唐換上了自己剛才進來時所戴的一個新麵具,那是當初孟婆與自己吃完烤魚之後相送的,
想不到這個時候倒派上了用場,而她自己則戴上了一副與李玉唐相仿的麵具,雖然與真人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可這個時候的李玉唐也是一臉的土一臉的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何區別,穿上囚衣戴上鐵鏈子,陸婉娉一個人坐在那裏任由臭蟲跳蚤往身上歡快的蹦著跳著,竟似恍然不知,這麽些年以來,她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夠幫一直照顧她的唐唐哥哥做點什麽,興許,這一次真的能夠讓多劫多難的唐唐哥哥脫離險境,自己在這裏多撐一天,他就多了一分的安全,一旦小敏和唐唐哥哥到了駝國,
拿著自己寫給駝國皇子的信亦或是做一對普通的可以遊牧的平常人,那麽,也不枉了自己這一番的付出了。
所以,她得盡可能地在這兒撐著,隻要楊如鐵能夠及時看到她讓人送過去的信,那麽自己就不會有著直接的性命危險了,畢竟不管怎麽說自己是楊如鐵帶到這個空間裏來的工作人員,隻要楊如鐵還有一定的用處,雖不能保住李玉唐的性命,但保住她陸婉娉的性命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至於說公孫墨染,那是個讓她十二分頭疼的家夥,對他是又愛又恨,想著自己根本不想與這個空間有太多的瓜葛,所以就不想欠下他的,
何況是,公孫墨染與陸家也有著數不清的瓜葛,到時候,為了一個區區的李玉唐,公孫墨染也未必會出手,比如那個青王一直與李玉唐稱兄道弟的,兩個人幾乎在某一段時間裏形影不離,這個時候還不是說放手就放手了嗎?
在人家眼裏或手裏,充其量李玉唐隻是一個玩藝或是一枚棋子,根本算不了什麽,所以更不會紆尊降貴的去為他舍棄什麽的,分析得不再分析之後,陸婉娉才決定把最後可能會讓自己於如此危難之中逃離生天的唯一希望交到了楊如鐵的手上,隻希望他不會令自己失望。
當天無事,那些守衛因為之前得了些好處,倒也沒有難為於她,她一直是臉朝裏坐著,動也不動一下,送飯的來的時候,用力敲了敲鐵門叫道:“李玉唐開飯了,算你小子運氣好,今天飯裏還有肉絲吃呢!快吃吧,吃一頓少一頓。”
陸婉娉沒有說話,她也不能說話,臉可以用麵具,可聲音卻無法改變她女兒的本性,何況是到了這種地方,雖然沒潔癖但一般人剛來還是受不了的,雖說是冬天監獄四周是刺骨的寒,但那些個跳蚤和臭蟲卻在有些溫度的活人身上極其活躍。
因為是死囚牢房,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有她一個死囚,總之,他住的是單間,如此倒也方便了一些。
第二天的時候,天還沒亮,牢頭就來送飯了,與他一起來的好似還有一個貌似是長官的黑衣人,那人用厚重的棉布將口鼻遮了,人沒進來,隻是站在門口向裏看了幾眼。